巨石可以挡风,石块可以坐下休息,就像天然形成为旅行的游客专门准备的歇脚之处。
其实石头也知道,这种巨石在大青山比比皆是,要不然这个地方怎么能叫大青山呢,出产的就是青色的大石头,他自己的名字,就是最好的证明。
石头带着妻女两人向巨石处转移,他还是依然走在前面,当他走到巨石下面时,特意用手拍了拍巨石几处地方,他这么做的目的是怕上面有些松散的石块掉落下来。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老娘,卢茜与囡囡就是他最亲的人,他容不得她们出现半点闪失。
拍了一阵,看到没有危险,石头把她们俩人叫过来,在她们坐下休息之前,石头先用铁锹刮了刮平整石块上面的积雪,然后脱下身上的旧棉袄,小心平整的叠在一旁,又把里面穿的一件波司登羽绒服脱了下来平铺在石块上,这才把原来脱下来的旧棉袄重新穿在身上。
招呼着卢茜与囡囡过来坐在上面,他也找个边角的位置挤在一边。
果然,自己寻找的这处避风港没有让人失望,经过巨石的遮挡,没有寒风来袭,屁股下垫着羽绒服的石块又不显得冰屁股,大自然还真是神奇,有这么多鬼斧神工的作品可以让人们利用开发。
坐在这位置,前面的视野一片开阔,正好可以看见不远处六股河河道,现在是冬季,河道里水不多,只有浅浅的一层冻成薄冰贴靠在干枯的河道上,从这里看都能看到黄色的沙床。
“囡囡,你看到那边的河道没有,那条河叫六股河,是中所县内最大也最长的一条河流,别看现在水流不多,到了夏天啊,河水特别多,听你奶奶说以前还发过洪水,就因为这,我以前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因为下河去洗澡没少被你奶奶揍。”
石头指着远处的六股河道对着女儿讲解着,囡囡听闻后好奇的瞪大眼睛问道:“奶奶也打过爸爸么?就像妈妈有时候打囡囡那样么?”
听到囡囡说打人这个问题,卢茜先是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囡囡,心中大呼冤枉,我什么时候打过你了。然后她也是好奇的把眼神转过来看着石头,看来不论女人大小,对八卦的事物完全都没有抵抗力。
石头被这娘俩盯的有些不好意思,他习惯的用手挠了挠后脑勺,嘿嘿一笑道:“打,怎么没打过,老娘都是用竹片打我屁股,最狠一次,我在床上趴了三天没下地。”
“哈哈,爸爸小时候也淘气。”真不知道为什么知道爸爸小时候被奶奶打过,囡囡有什么可开心的,她拍着手没心没肺的笑着。
“石头哥,以前很少听你讲婆婆的事,你认为婆婆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卢茜对石头的过往有着同囡囡一样的好奇心,她很想知道石头哥是怎样在婆婆的管教下生活的。
听到妻子问到的问题,石头收敛了笑容,他的眉头时而皱在一起,时而又松散开来,琢磨一会他才开口道:“老娘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个问题在我没有出意外前,我从来没有想过也没有深刻分析过,可是自从我出了意外之后,我才从内心深处回忆着老娘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这才发现,老娘是一位平凡而又伟大的人。”
说到这里,石头挺直了身体,眼睛里绽放着崇拜的光芒,说话的声音由原来的平稳变得有些高亢:“老娘归纳起来,她是中国传统妇女的典型代表,她的品质里既有小农意识的斤斤计较,又有对待子女的慷慨大方,既有遇到冲突时的胆小懦弱,又有面对困难时的勇往坚强,在生活的重担压得她直不起腰的时候,她却依然可以跪着前行。老娘对我说过,她这一辈子最看重的就是脸面,最不看重的也是脸面,年少时我不懂,长大后发现老娘她说很对……”
石头的话音说到此处,话音开始放得缓慢低沉,眼睛里也不复刚才那种亢奋,他的眼睛里噙着泪水,充满着悲伤,他抬着头向远处望去,那里有一处小村庄,坐在这里能隐约看到村庄里人家屋顶冒出的袅袅炊烟,他的思绪随着那炊烟在随风飘荡,飘荡,飘越云层,飘越时空,一直飘到以往他生活的岁月,飘到十五年前的那一年,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