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禹按着太阳穴,抱怨道:“天下苍生,与我何干……”
当抱怨声消散在风中,一个大湖出现在了两人的眼中,湖的另一头是一座还算完好的城市,荷孟东看着宽阔、恬静的湖面与对面的城墙,明白了他们正身处何地。
荷孟东对王禹说:“我们看来到了重湖,对面是晋国湖东路的治府——滨临城。”
王禹低头看了看脚底那双快坏掉的草鞋,说:“去那里歇歇脚。”
走近滨临城,发现城墙外,东边的早市熙熙攘攘,但西边则要冷清许多,全因为西边驻扎着为数众多的军营,但不少小商贩也和军营附近的士兵做着各种买卖,还有不少牙人、掮客在询问哪些劳军项目可以效劳。
军营外,一团团士兵围聚在不同的旗帜下,有的在起哄摔跤,有的则通过斗蛐蛐、喝酒、打马吊来解闷,还有的在欣赏牙人领来的“劳军女子”的成色。
有一面独特的旗帜吸引了王禹和荷孟东的注意力,它不像夏人常用的旗帜,上面没有写任何方块字,而是蓝底白叉的纹样。
比旗帜更吸引眼球的,是旗帜下的士兵。
他们并不像夏人,也不像西戎与塞外的魏人,一个个的金发碧眼,还有些则是红发靛眼的模样。
王禹问荷孟东,“域外的兵?不知道是哪个势力的。”
荷孟东笃定的说:“肯定是姬家的英镇,二十五年前,晋军和英镇屡屡败于域外之兵,英镇自此之后一直雇佣和吸收域外之军,将晋军和其他藩镇打得丢盔弃甲,十五年前还曾攻破过晋国国都的外城。”
王禹看着不远处一众士兵围绕着一个个毯子上的陶罐声嘶力竭,还不时抛掷钱币,摸了摸羞涩的荷包,起了通过博戏来钱的心思。
“押这个红袍将!十五两!“
“不,扬威紫,二十兩!“
熟悉蛐蛐的王禹一听就知道这是在做什么,他对荷孟东耳语:“咱们手里钱不多,想办法挣点……“
“手里没蛐蛐啊。“
“我熟悉蛐蛐,所以……应该能用周术变一变,你等会儿拿我去赌。“
“我可只有二两银子,万一输了……“
“你以为我是谁,我连大盛境的周师都能重创,区区一只蛐蛐,根本不在话下。“
再隐蔽的角落,王禹变成了一只虫子,荷孟东带着他前去参与赌局,却被维持活动的人员挡了下来。
那人瞅了一眼荷孟东掌中之物,喝道:“你这小子……手里的是什么玩意儿?这蛐蛐怎么长着螳螂的双刀?”
“诶?”
荷孟东一吓,下意识的握了握手,把变成小虫子的王禹差点捏爆。
对方“噌”的一下拔出了剑,厉声道:“松开!别耍花招,赌品不好的小子,是要剁手的!”
周围也有不少持矛、持刀的人围了过来。
荷孟东松开了手,与此同时,他也做好了动武的准备。
在荷孟东的掌心里的,是一直正常的蛐蛐,王禹及时修正了自己“自作聪明”的举动。
“嗯?刚刚我明明看到的,现在这只蛐蛐倒是很寻常……”
“哈哈,苏老六,你是方才输太多了,气急败坏了吧!”
众人让出一条大道,荷孟东抱怨的瞪了王禹一眼,随后昂首阔步的走入了蛐蛐的赌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