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禹点了点头,并没有因为少女的话而还刀的打算,他拿起了刀,从尸体旁捡起了刀鞘。
“战场拾荒,本就是先拿先得。”
这话说的随意,在少女听来,却是挑衅味十足。
王禹将环首刀纳入刀鞘,便要转身离开,趁着天还没黑,他想尽早入沈城打探有关陨星坠落的消息。
“你……仗着有力,穿这么好还……还抢——”
刚要挪脚,王禹就从正在谴责的少女身上读出了一股攻击的冲动。
这股冲动的指向,正是自己。
在阿赖耶识的影响下,王禹虽然无法细致的窥探心中所想,但对他人的情绪却可清晰的察觉到。
这不仅仅是对神情的解明,王禹能通过感识看见萦绕在人身上的情绪线。
具体在王禹眼中,“情”是大大小小心理波动,“绪”是颜色各异、有着不同的方向的线条。
无数情绪线如矛头一般指向自己,王禹下意识的往右一躲,先一步避开了少女像丢杂物一样扔过来的一堆箭矢。
随后又在先见之明的加持下,王禹用嘴咬住了一根射来的筷子,这根筷子的前端被磨尖,原本是射向的是他的眼睛。
筷子也是少女投掷的,这个世道,每一个挣扎求生的拾荒者都不会是纯良之辈。
接连避开两次攻击,王禹旋步反冲,一下子逼近了少女,大吼一声,用刀鞘轻击她的小腿。
少女微微咧嘴,骤然间的痛觉让她仰面倒下,与此同时,王禹察觉到了对方体内的炁流开始涌动。
“是周师?元池刚刚准备好?”
刚才只想着击倒就走,太手下留情了!
王禹急吼吼的扑上去,希望亡羊补牢,防止少女使出任何的周术。
他擒住少女挣扎的四肢,满脑子想封锁炁的运转,扰乱元池三部,却感觉到对方施展周术的条件正迅速成熟。
情急之下,他胡乱的发动了罡煞变化术。
王禹居然变成了一条蟒蛇,迅速缠上少女,如链条般锁住少女的动作,让自己的炁在周身剧烈循环,刺激少女的经络与穴位,压制住了少女体内的炁流,掐灭了周术的火苗。
一切发生了三合之内,当沉迷于拾荒的荷孟东前来帮助王禹时,蟒蛇(王禹)已经缠绕住少女的周身,顺着少女的吐纳而缓缓收紧,给呼吸以莫大的压力。
各种意义上,荷孟东都大开眼戒,“竟模仿出了周师锁的效果!不愧是你,真有办法。”
少女挣扎不动了,面色泛白,咳了两下也咳不动了,呼吸越来越弱。
蟒蛇(王禹)反倒更急了,“不是,我也没想变这样啊!心一急就出事,现在收紧下去,会致人死地的!但蛇的本能还在锁紧……我也控制不住我记几啊!”
“莫……莫非,王——呃,治水,你刚重塑新身,头和身体还只是混个半熟?”
荷孟东这么一提,王禹反倒想起来了,他一直以来因为就只剩个头,还严重缺乏练习,而且,这么深奥的功法,南师彩是用速成的方式教给他的!
“姓荷的,你快用你家的无上秘法想想办法啊!”
王禹一边大叫,一边又勒紧了一层,少女的皮肤开始有些泛紫了。
“我试试!”
荷孟东深吸一口气,运炁伸指,冲着少女和王禹的穴位,来了一番如连珠箭般猛烈点击,点击过后,还对一人一蛇进行推拿揉捏。
一人一蛇惨叫连连,但当荷孟东结束了揉捏之后,王禹确实感觉到自己松开了两圈,蛇身不再对少女施加压力了,尽管还像锁链一样对少女进行缠绕与钳制。
但少女得到了几分呼吸的余地,得以免于窒息。
王禹和荷孟东都松了一口气,擦了擦汗,荷孟东对王禹说:“接下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少女连咳数声,气弱声嘶的说:“咳……咳,天快黑了,黑眚要出来了,再留在这里我们都要死的……”
“我身不由己啊,我自己也想松开啊。”
“这位小郎,背得动我们的话,把我和这个怪蛇一起搬到我的住处,快些啊……天要黑了。”
荷孟东赶忙答应,说了声“得罪了”,然后把环首刀挂在腰间,将一人一蛇像扛米囤子一样,扛在了肩上,“哼哧哼哧”的往东边奔去。
在少女的指引下,荷孟东跑进一个小林子,在林子里发现了一竹子搭成的破草屋。
推开门,荷孟东将一人一蛇置于草席之上。
“用炁把挂在屋前的符文灯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