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周云舒出声询问那手挽雕弓的昂藏大汉,对方略一颔首,眼神却是冰冷:“我就是,你又是哪个!还不速速放开多尔博贝勒,跪地受降,本帅饶尔等不死。否则,这万军阵中,你们就算是三头六臂,也难逃一死!”
被周云舒一手拉着鼠尾辫子,又以长剑架着脖子的贝勒爷见着阿济格出现,便像是一下子有了依靠,腰杆儿也硬了起来。先是招呼阿济格道:“阿济格,快快救我,回头我向父王给你请功,少不了你好处……”虚头吧脑的说了一堆,见阿济格神色冷淡,眼神越发冰冷,心中没来由的一寒,呐呐地住了口。
没安生片刻,这厮又转而威胁周云舒道:“大胆泥堪,还不快快放了本贝勒,乖乖俯首,想死不成?你看着万马千军,本贝勒一声令下,便要把你碎尸万段……”
此言未完,阿济格就忍不住眉头直跳。要是可以,真想就此撒手不管,直接命大军绞杀周云舒张芜荻。偏偏这草包的身份背景却是令他忌惮。而且要想实现自己的某种野望,就不能得罪此时的靠山多尔衮,那么就自然不能不救这草包贝勒。
也是直到此时,阿济格这位常年征战的后金大将才知道,纨绔子弟什么的,到底是怎么样的货色了,心里一个劲儿的埋怨着自家老上司总能自己找麻烦!就这样的货色,就是把攻略陕西的所有功劳都给他,又能又什么成就?简直不配做后金的贵族!
这边儿周云舒也是嘴角一勾,微微一笑,把原本还有些提着的心情放松下来。口中却道:“那倒要多谢足下开恩了?不在乎我手中这家伙的性命的话,只管放马过来便是,何必虚言相欺,反倒让某瞧你不起。”
威胁了阿济格,周云舒又对着贝勒爷喝了声:“老实点儿!”一边手上微微用了点儿力,立时这位贝勒爷脖子上就见了点儿红,被利剑破了点儿皮。
让周云舒没想到的是,这位真的草包到了一定程度。吃他这一吓,竟然就这么晕了过去!对面阿济格在周云舒答话的时候,就已经暗中示意手下布置,见周云舒剑上用力,心头一紧,忙叫了声:“莫要伤了贝勒!”
话说张芜荻看似旁若无人般把人质交给周云舒后就自顾自的疗伤。然而心中却是一点儿也没有放松对外界的关注。周云舒和阿济格的交锋往来自然也是清楚。在那位贝勒爷极其草包的表现之后,张芜荻心中一紧,却是在想此时后金正是气盛之时,个个悍勇。这样草包的人物纵然身份尊贵,可能地位也不见得怎么重要。能否以之威胁到阿济格,着实难说得紧。
却没想到周云舒立刻紧逼,还以颜色,却是让阿济格情急之下漏了底。一句“莫要伤了贝勒”,便足以让张芜荻把握阿济格心中虚实,心中有底,便能占据主动。眼珠子转了转,心底便生出了七八个主意。
很快地,张芜荻处理好了伤口,慢条斯理地整理整理仪容,做出一副从容与有恃无恐的姿态!她上前一步,暗中示意周云舒留神戒备,莫要疏忽。自己则是对阿济格郑重见礼,看似有礼实则含枪夹棒地来了一句。
“张芜荻见过阿济格将军。叔父张煌言,对将军神交已久。怕将军远来寂寞,特筑京观以为将军解闷,又命我等请将军华阴城内一会。我家叔父拳拳之意,将军想来也不忍辜负吧?”
“哈哈哈……”阿济格却是吃张芜狄这一套!他仰天一阵狂笑,里面充满了悲愤的味道。“张芜荻?哼,我知道你。听说张煌言有个了不起的侄女儿,今日一见果然了不得!多承你叔父厚意,某必有所报!至于华阴城,不用你请,他日本将自会马踏华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