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就算今天不杀了他,他总会遇到一个无法胜过的对手...”田小娟神情里虽有些可惜,但语气想到的轻松,如释重负的感觉。
李绝情道:“可不是听说到四十岁就可以摆脱这种命运了吗?”
田小娟摇摇头,苦笑道:“据我所知,响尾蛇自建立以来,就没有过拿到解药的人。”接着看看地上的尸体,道:“他们生来便是工具,是野心的牺牲品,如今虽然死了。但摆脱这种行尸走肉的日子,应该也会很开心吧。”
李绝情看着那尸体,不知为何,他也动了恻隐之心,突然觉得很同情这个差点取他性命的人,叹道:“如果有下辈子,但愿你能投个好胎!”
田小娟抿嘴笑了,道:“你再怎么说,他也是听不见的了。”
李绝情笑了笑,突然想起什么。道:“对了小娟,这之后...你去哪了?”田小娟本来春风满面的脸一下变得乌云密布。她撅起嘴,赌气道:“我本来想一走了之,但是又担心你的安全...就...就来这儿了!结果那些喝醉的人用言语轻薄我,我就把他们都打晕了!呸,还说是什么广东豪杰,就是一群地痞流氓!”
李绝情哭笑不得又大为感动,想不到她和自己如此心有灵犀,也想不到她如此牵挂自己的安危,“我担心你的安全”这几个字此时听来简直是无比悦耳。又在心里想:“女人真是言行不一,嘴上说要杀了我,暗中却保护我。”又见月光下田小娟明眸皓齿、香肌玉肤无比美丽。当下动了情念,冲动的向她吻去...
“啪!”脸上吃了一记耳光,火辣辣的疼,李绝情已深知她的脾气就是如此,想发作却也只能忍着,过了半天憋出来一句:“你就不能起点。”
田小娟见他本来英俊潇洒的脸被自己打的像猪头一样,又听他言语里尽是服从之意,心里的结一下子解开,又看看他表情里满是敢怒不敢言、抱怨之情,终是忍俊不禁了。
李绝情见田小娟已是展露笑颜,上前把她抱住,田小娟靠伏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感到一股浓重的男子气息,不由得心神俱醉。红脸佯怒道:“你个臭流氓,快放开我!现在来抱我,怎么就不想想之前...我...我有多冤枉!”话语至此,声调都变得委屈难过,连带着三分哭腔。
李绝情心酸不已,将她抱的更紧了。颤声道:“小娟...你受委屈了...”,田小娟又气又悲,拿起拳头不住的锤他的胸口,道:“你这个臭小子,臭小子,我恨你我恨死你了...呜呜呜。”然后将头埋入他怀,抽抽噎噎的哭泣起来。
二人相拥畅谈,尽抒心中所想。情至浓烈处,突然一阵黑风掠过,李绝情不自觉的将田小娟护住,看清那人面目后心里微微一怔,但又在意料之中,开口道:“平公公,别来无恙啊!”
平公公阴阳怪气的笑道:“你小子的武功又更进一步了,这条响尾蛇今年马上要而立,你能斩杀他也属实不易了。”
李绝情听他称呼人为“条”,颇觉出他高高在上、轻蔑藐视之意。怒道:“今天,不会让你再走了!”
平公公看看躲在他怀里的她自己,意味深长的道:“好忠心,好姑娘!”
田小娟有些羞愧的神色,但也只是一瞬之间的事。她淡淡的道:“忠心与否,也不能给你评定,你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乱臣贼子!”
平公公听到“乱臣贼子”四字,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冷笑道:“真是大言不惭啊,现在是朝廷重犯的,是你不是我哦。”然后脸色一沉,双手虚晃,两把明晃晃的短刃已在手中。
田小娟从李绝情怀里脱身出来、啐道:“让你看看我爷们儿的本事!”然后一个翻身,转眼间已在数尺外。
李绝情心里感激田小娟,他自己知道如果田小娟在侧,自己必定畏首畏尾,现在既然已无挂念,就来痛快淋漓的厮战一场吧!
平公公两手一变,已是双管齐下。李绝情见刀光映人,心里知晓其锋利无比,实不可再争风头。便施展开得意轻功,一跃上房。平公公也随即跟上,前者迅捷如飞,后者跨步若电。二人电光火石,飞檐走壁。若是有观者注视,定会热血沸腾,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
平公公轻功根基自不如他,虽是紧跟严逼。仍然是被拉开一大段路。他被拉的心生恼火,喝道:“臭小子!你只会跑吗?”
李绝情回头一笑道:“你有本事,且扔了刀和我空手过招!”
平公公自然不会受他的激将法,冷笑道:“那也好。”然后轻轻抬抬衣袖,将那两把剑刃包住了。
李绝情自然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向下方一看,果然发现田小娟做了个斩首的动作,来示意他,李绝情明了。索性来个将计就计,道:“来了!”然后回身打出记横扫,平公公伸出双手拦下了他。然后往前一送,两柄剑刃立即从袖里滑出,李绝情速度极快,抬脚踢飞了它们。笑道:“多谢公公开明!”
平公公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得用徒手和他过招,但上次取胜的李绝情。这次打得居然相当吃力,一招一式间都占不到丝毫便宜。
李绝情有些奇怪,忍不住问道:“平公公,你这是练了什么功夫,精进如此之快?“
平公公冷笑道:“问太多可是会死人的。”接着双手带出令人难以置信的阴寒力量,狠狠的抓住了李绝情的肩膀。他血脉顿感冰封,他忍不住发力去推,却感觉平公公手指坚硬如铁,难以摆脱。
再看向平公公的脸,发现他青筋毕露,血液流动竟然清晰可见,眉毛像霜打枝头。嘴唇是冷的发紫,牙齿也不断打颤。李绝情知道他必定是练了些邪门歪道的武功,功力大涨的原因想必也在此。
李绝情身体虚弱,竟感觉已要被冰冻至死。突然一杆长枪飞来,穿破了平公公的胸膛。他的面目逐渐变得有血色,鲜血也染红了突出的枪头,李绝情感觉体内的阴寒已在逐渐消退。
平公公慢慢倒下,李绝情不住大口喘气,真担心如果没有田小娟掷来的长枪,自己就那么死了。他推开平公公,信步来到院内,见田小娟若无其事。还以为是她在和自己逗乐。上去抱住她。
田小娟轻笑道:“比我想象的时间要长很多。”
李绝情道:“你就别拿我逗乐子了,要是没你的帮助,我差点就要死了。”
田小娟却极其诧异的道:“帮助?我刚才一直在运功疗伤啊,我以为你必赢的。”
李绝情吃了一惊,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喃喃道:“不是你...那会是谁呢?”
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气度不凡的人面带微笑着走了出来,眉似断山、鼻若悬胆。就是与平公公在鸿仙楼饮酒之人。他拱手道:“多谢二位少侠赏光,杨某在此等候多时了。”
李绝情也忙拱手道:“见过杨九日前辈。”
那人愣了一下,道:“我不是杨九日。”
李绝情也愣住了,道:“那...”
突然从背后听取一阵爽朗的笑声,道:“他自然不是杨九日,我才是杨九日!”
李绝情回头一看,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