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卑荣一句话也不说,他二人本来就在铎凰手下做事,碰面是难免的,但祖卑荣被李绝情收编走之后,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蔚成风耳力高明,虽然锁清秋刻意放低声音又用手遮蔽,但他还是听得清楚,尤其是到“长得当真不赖”这几个字眼时,先是感到一股骄傲,随后却又感到无尽的悲伤难过。
虽然大敌当前,宇文一刀却难以忍耐心中所想,脱口问道:“你你是怎变成这个样子的?”
蔚成风面色凄然,道:“我怎么变成这样子的?当然是拜了你的好弟弟所赐!他打断我四肢,废去我全身武功,我当时知觉全无,多亏了千岁找人替我复原四肢,又传他内力给我,我今日才能有这番修为地步。千岁指使我来抓你们,我如何敢开口拒绝?千岁是我再造恩人,只要他开口,我无所不允。”
宇文一刀点点头,感慨地道:“那你这一身伤是”
蔚成风低下头,道:“李绝情武功太强,一般的药已经不能治好我的断骨和经脉了。千岁是找了数多郎中,叫他们一一拿秘药为我医治,其中有一个苗疆来的,以毒虫作药,治好了我的四肢。但是我浑身上下却也中了剧毒,变成这幅不人不鬼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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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起话来歇斯底里,脸上肉瘤也在跟着不断颤动,众人只觉得他这幅样子实在是叫人望而却步,心里生畏。
蔚成风举起了手,掌心冲天,高声道:“李绝情他欠我的,他一辈子也还不清,你们身为他的朋友,就代为其受过吧!”话说完,他双手离拐,向前直直冲去,进步双拳,宇文一刀一掌拍开,护好了自己和锁清秋的后心。
祖卑荣吃了一掌,现在不能动弹。鬼见愁三人合作协力,立刻反绕到蔚成风后方,各出一掌,要打向他背,蔚成风立刻借力反推,运力在背上。
铎凰输送给蔚成风的力量皆系寒冰部属,鬼见愁三人手只刚刚触碰到他背心的那刹那,便感觉其胸中如抱冥冰,寒气丝丝如溢,顺着自己的手指钻入了自己体内,脸色登变,忙不迭地撤手。蔚成风却反伸一手,打在三人手间交汇处,真力激荡迸发,将他们击飞出去。
宇文一刀见鬼见愁三人不是他对手,给他击倒在地,各个口吐鲜血,生命垂危顷刻。男儿雄心起,立刻拔出杀猪刀,砍向蔚成风,不料他手法快捷,张开大手,将那刀刃握住。
宇文一刀手握在刀柄处,也感觉在蔚成风手握之下,尖上一股寒气弥漫着顺着刀刃向下蔓延。当机立断地弃了刀,却不料寒力早生,已将他手和柄锁在一起了。
这刀将宇文一刀手冰冻住,便如一条连接二人的绳结,眼瞧着蔚成风就要动手赶上来,宇文一刀正干着急之时,锁清秋赶到宇文一刀身边,一掌空劈,将原本被冰冻得松如木的刀刃从中一分为二,劈成两半了。
这样一来,宇文一刀和蔚成风却也分离开来,锁清秋挽住心有余悸的宇文一刀的手,道:“你怎么样?”
宇文一刀摇摇头,手上运起内力,将寒冰融解着化掉了。眼睛一转,瞧见了身负重伤的三人,瞧他们昏迷不醒,不知是死是活。大脑飞快地运转着:
“这人武功高强,若是直面我们一定不是对手我死就死了,清秋怎么能跟着我陪葬?不行得想个法子把她赶走一个人活总比两个人死好。”
锁清秋就在他身边,低声道:“诶,咱们怎么办?”
宇文一刀汗流了下来,咬着嘴唇问道:“清秋,你之前跟我们说,过了这道冈,就再没危险了是吧?”
锁清秋点点头,道:“是啊,你问这干吗?”
宇文一刀深深吐纳,伸手探入到自己衣服里,取出块布包,悄悄递到锁清秋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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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瞧她用那种不解的眼光看着自己,宇文一刀心想万万不可让她露出些马脚出来,无论如何也得先把她稳住,眼神躲闪着道:“这这东西你拿好了,别给别人看,就是我给你的。”
锁清秋俏脸一红,嗯嗯应着,顺从着丈夫的安排,伸手接过了那布包,将它装到了自己兜里。
宇文一刀笑着看她,半晌,忽然发了一掌,将锁清秋击飞许丈,随即靠在门上,两只手死死地贴在了门上。
他这掌力道只长无宽,打在锁清秋身上只是击飞了她,并没让她实质性的受到一点伤害。
锁清秋被击退了,心中又惊又怒,跑上几步赶在门前,挥拳咣咣咣地砸起了门,喊道:
“宇文一刀,你到底要干什么?放姑奶奶进去!”
宇文一刀感觉背后的门板传来震动,同时入耳的还有锁清秋那熟悉的声音,想到再也听不见她的声音,再也见不到她的模样,再也看不见她耍小脾气或小性子,心中便是说不出的难受。
蔚成风看着他,笑道:“牺牲自己救女人啊?看不出你还是个性情中人。”
“牺牲”二字,就像一把重锤一样,清晰地飘入锁清秋的耳朵,重重地敲打着她的心。
她嘴唇发白,颤声道:“宇文一刀他刚才说什么?你快放我进去!”
她的话就像一根根细微的小针一样,扎着宇文一刀的心,宇文一刀强作镇定,并没有回答锁清秋的问题,而是向着蔚成风道:“呵,你不也是性情中人吗,和我义弟计较一辈子,为的是什么?起初不也是为了杨姑娘的欢心吗?”
蔚成风沉下脸来,道:“你该死了。”
宇文一刀并不畏惧,此时他身后的门还在不断响起,便代表了锁清秋还没有走掉。他奋力抵住门板,大喊道:“清秋!你快走!”
锁清秋内力不如他高,加上宇文一刀已是做了必死觉悟,锁清秋即使发力去推,那门却也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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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清秋心急如焚,骂道:“宇文一刀!你个狗东西!是不是有相好的了!想趁这机会甩了姑奶奶我?我告诉你啊,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宇文一刀此时心中却异常平静,开口道:“清秋。”
他这一声简短而平常,却具有十分魔力,锁清秋立时镇静下来,道:“怎么了?”
“我稀罕你。”宇文一刀这样说。
门板后没有回应。
“我稀罕你,清秋,我一辈子稀罕你,下辈子也稀罕你。”
“我有好多话一直想和你说,但我嘴笨,说不出口。今天即此,那是我宇文一刀大限到了,天意难违。”
“清秋啊,下辈子。我不闯江湖了,你陪我耕田织布,好不好?”
“好。”
门板那头答话的人儿,早已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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