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直觉这个主意非常荒唐,但解宏远仍是左右思量了一番,方才作罢。
他信步走着,抬头望见对街是一座茶楼,顿觉口干舌燥,又寻思现下离正午尚有些时间,不如先上去喝茶。
茶楼有两层,楼下是喝大碗茶的地方,价格便宜,平时多是贩夫走卒光顾,如今时辰尚早,只有几个布衣少年围坐着一张桌子,并无其他客人。
二楼的茶水则要贵上不少,还可以点些伴茶饮的当地小食,解宏远边想着清茶小点,边要往楼上走,刚到楼道口,忽听旁桌那群少年蓦然喧哗起来,其中有两个站起了身,互拍着桌子叫嚷。
解宏远虽对这等坊间市井的斗嘴打闹毫无兴致,但也不禁朝那方向瞅了一眼,那俩少年已经离了席,其中一个抻颈撸袖,气势汹汹,另一个瘦弱些的,大概见势不妙,掉头就跑,却是往解宏远的方向跑来。
那少年速度较解宏远所料的竟是要快上许多,眨眼功夫便到了解宏远身旁,宛若一阵疾风,一掠而过。
追赶的少年口中大呼小叫地追将上去,不一会儿功夫,两人就要消失在街角,解宏远微一怔神,唇角挑起一抹冷笑,他身形轻晃,不远不近地跟在了那两少年身后。
两名少年始终保持着相同的速度,奔跑了约莫有一刻钟,从大街直冲到了湖边,这才双双慢下了脚步,后一个少年追上瘦弱少年,两人互相拉扯着,对视而笑,瘦弱少年喘气道:“到这里就可以了!”
话音尚未落下,忽觉头顶异样,举头只见黑影罩顶,还没反应过来,两个少年不约而同地“哎呀”痛叫,两手同时护住头顶,眼前登时一花,就见适才茶楼前的那青年从天而降,落在两人中间。
话音尚未落下,忽觉头顶异样,举头只见黑影罩顶,还没反应过来,两个少年不约而同地“哎呀”痛叫,两手同时护住头顶,眼前登时一花,就见适才茶楼前的那青年从天而降,落在两人中间。
解宏远也不客气,两臂一张,手一伸一拢,扯住两少年的衣颈后端,把他们拉到了面前,笑眯眯地拖长了声音道:“两个小毛贼,也敢在小爷面前耍花枪,胆子不小。我钱袋呢?”
“钱……钱袋?什么钱袋?这位公子,您在说什么……”瘦弱少年满脸堆笑,拒不承认。
“哼看来是两个惯偷,饶你们不得。”解宏远也不废话,顺手点了两少年的穴位,让他们只能直挺挺地站着,他自己动手,一阵搜摸,不但找到了自己的钱袋,还另有四五个其它款的袋子,打开看去,少则数个铜钱,多的能有好几十文,解宏远抓在手中掂量,份量还不轻,再看那少年系着数个钱袋还能健步如飞,应当是有些轻功底子。
解宏远不愿生事,又把另一少年上下搜了个遍,没有搜出赃物,本打算就这么把两少年仍在此处等穴道自解,无意中一抬眼,只见他手过处,那原先追赶的少年憋得满脸通红,双目凸出,解宏远心下一动,脱口而出道:“咦,你怕痒?”
那少年面色顿时灰败了下去,解宏远哈哈一笑,道:“我正琢磨着就这么放了你们,未免太便宜你们了,嘿嘿!”
在他那邪佞的笑声中,那瘦弱少年率先打起寒战来,哆哆嗦嗦地求饶,解宏远微微笑着,向他伸出了两根手指
“哈哈哈哈哈……公子饶命啊……哈哈哈……我们这是……”
“公子住手!”旁边那木桩似的少年悲愤地大叫起来,“我们不是存心要偷你的,是,是有人叫我们这么做的!真的,不骗你!公子你快住手啊,呜呜呜……”
那少年见解宏远犹在使坏心眼,同伴笑得气都岔了,绝望之下,索性放开喉咙,嚎啕大哭起来。
一时间,两少年一哭一笑,声音都震耳欲聋,虽说此时湖边行人稀少,但来往过客无不好奇观望,有几个闲人甚至驻足指点,解宏远这才停了手,笑问那痛哭流涕得少年:“是谁叫你们这么做的?”
“是我。”一声带笑的回应稳稳地响在解宏远耳际,解宏远猛然一愣,霍然抬头,向着湖心望去,只见湖中距岸边十丈开外处,泛着一条朱红色的双龙头三层画舫。
画舫最上面,虽装有金瓦顶篷,但未曾密封,仍能见其间摆着一张大八仙桌,桌边背着湖岸坐着一人,似乎正在自斟自乐。
解宏远倒吸一口凉气,再不管那俩少年,运气提步,蜻蜓点水,几个起落,跳到了画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