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是打定了主意不说话,这喜庆的日子她不想和张秀芹吵,否则又让别人看热闹。
但陆离却突然站出来,毕恭毕敬道:“岳父,您上次送去的东西很好,我和小满都很喜欢。以后若我们也有了拿得出手的好东西,自然也会拿来孝敬您。”
张秀芹一听了这话气得脸红脖子粗,正当她转着眼睛想要反驳时,陆离又上前一步,从怀中掏出个不大不小的银锭子。
她看的眼睛都直了,一时间竟忘了要说什么。
苏小玲也愣住了,娘不是说猎户没那么多钱吗?可这陆离一出手就是好几两的银锭子,好是阔绰!他这家里肯定还藏着不少钱呢吧?!
只听陆离道:“这是上次我卖的狼皮换来的钱,一半给小满买了斗篷,剩下的这些就全都孝敬您了。”
男人特地将“您”这个字咬的特别重,似是故意在警告张秀芹,这钱可不是给你的。
张秀芹憋足了气,又不敢发作,原本她还想趁着苏小满等人离开后好对着苏启发脾气,但现在苏启手里拿着银子,她又不敢得罪,生怕苏启一时生气断了自己的花销。
看着张秀芹的模样,小满不由得抿唇轻笑了下,陆离也真是的,往常不见他故意针对张秀芹,今天倒像是故意跟她作对似的,句句话刺激她。
回家的路上,小满问起这件事,陆离笑道:“谁让她不好好说话的,就该气气她。”
有了陆离给的苏启的那几两银子,张秀芹倒是好长时间都没敢生事,这年过的飞快,转眼就到了元宵节。
不同于村子里张灯结彩的热闹气氛,李家一反常态的冷清寂寥,李欣孤零零的坐在屋门口,看着黑黢黢的天叹了口气。
刚从陈苏珍家回来的李树一进门就看到此景,他忙劝说:“欣欣,怎么在外头坐着,不怕着凉?快去屋里!”
李欣顾不上李树的劝说,她蹭的起身走到李树跟前,“爹,那个老婆娘不会真的不行了吧?”
年前陈苏珍就感染了风寒,可刘志成碍于不能随意走动而没能去看望她,李欣又厌恶这个婆婆,所以也一直耽搁着。
却不想,这陈苏珍刚过了年就支撑不住了,若不是陈家的邻居发现异样,陈苏珍死在家里都没人知道。
李树摇摇头,叹口气道:“进气多出气少,也就是这两天的事儿了,提前准备棺材吧。”
话音刚落,屋内忽然传来一声巨响,“砰”的一声,似是重物摔在了地上。
李欣暗叫不妙,忙冲进屋,恰好看到只穿着中衣的刘志成在地上爬来爬去的模样,她眼圈一红,连忙上前扶起男人。
“要喝水还是要吃饭,你怎么不等我进屋了在说,自己逞什么能!”李欣嘴上抱怨着,但手上却半点没含糊,又是倒水又是端饭的,活像个伺候人的丫头。
刘志成耳边还回想着李树方才说的话,他心中烦闷,根本听不下去李欣的唠叨。
故而,李欣刚把饭端到刘志成手边,这盘子、碗就被刘志成一手挥到了地上,霹雳吧啦的碎了一地。
李欣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刘志成!你别给我不识好歹!”李树瞪圆了眼睛怒吼:“我们家欣欣伺候的你这么周到,你还甩脸子,真当自己是大户人家的少爷了?!”
刘志成冷笑一声抬起头来,凌乱的头发遮住他大半的容貌,原本还算周正的小伙子现在却瘦的可怕,脸颊上的肉全都凹陷下去,活像是个会说话的骷髅。
他也不怕李树,反正现在自己娘也快不行了,刘志成也没什么可怕的,他撑着床沿,“李树,说别人之前先撒泡尿照照自己吧,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德行!一个小小的村长整天对别人吆五喝六的,不知道还以为你是这儿的皇帝!”
“你!你”李树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自他上任以来,还从没人敢这样对他说话。
李欣见状总算回过神来,她忙上前扶住刘志成,小声劝告:“志成哥,你别说了,你娘生病也不是我爹害的,你别把气撒在他身上啊!”
旋即,她又回头劝李树:“爹,志成哥只是一时伤心,您别跟他计较,您还是快回屋睡觉去吧。”
“李欣!”李树难得的唤了她的全名,声调拔高:“你别整天护着这个小崽子,明明是个倒插门的男人还整天摆脸子,看我今天就让他知道什么叫长幼尊卑!”
说完,李树转着圈的在屋里找武器,意图狠狠的教训刘志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