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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疲力竭的九屠推开奄奄一息的岩牛貂,吃力爬起,走向小哑巴,为了减少消耗,他解除了狰力者状态,全身灰色狰力筋纹消失,人身体恢复正常大小,尽管各种能用的力量几乎耗尽,不过还保留三分之一。
这点足够他维持正常。
小哑巴既担忧,又开心,朝他跑了过来,然而没走几步,突然面色变了,她抬起手朝向九屠,双眸猛地变红。
九屠感觉不对,连忙转身。
就看到奄奄一息的岩牛貂,甩动那丈长铁条似的尾巴,朝他抽了过来,做出强弩之末最后一击。
嗡!
九屠身前一团厚厚空气扭曲,只是减弱了尾巴的力量,却依旧落在他身上,只听“啪”一声,一条巨大血痕从九屠右肩斜下,一直到腰际左边,身上剑齿巨狼兽皮被劈开,成了两半,掉在地上。
他踉跄后退几步,松了口气。
幸好,他普通状态防御还过得去,小哑巴又给力,要不然“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这话就成笑话了。
因为是普通状态,伤口虽然很快血液凝结,却并未愈合。
小哑巴跑过来,抓过他胳膊放在自己肩头,半扶半扛,带着他到岩石块上休息,他都不要说什么话,指了指某处,小哑巴立刻会意,跑过去将藏起来的板车拉了过来。
片刻后九屠恢复差不多了,这时候那只伤痕累累的岩牛貂也已死透。
他把岩牛貂扛起,放在板车上,让小哑巴看着,自己进入洞内,来到那山腹之中,寻到了那头死掉的黑色母岩牛貂,将它扛起准备拖走,顺便进来时候把那两只傻乎乎的“珍美鸡”抓起,用草捆住脚。
“嗯?”
尸体脱走,他就看到尸体下竟然还放着一些白中泛红的晶体块矿物。
“这莫非是……”他瞪大眼,惊喜到要犯心脏病。
不可置信地拿起这块东西闻闻,没什么味道,又谨慎地舔了舔,咸的。
岩盐!
哈,这是岩盐!
他一下明白过来,记载上的岩牛貂啃白色石块,啃的并非是石膏,而是岩盐,毕竟啃石膏也没用,岩盐却能够解释得通。
他怎么没想到,这里有那么多石膏,岩盐必然有可能伴生啊!
“这些发了,大发特发!”
他用身上缠着的兽皮把这些岩盐全部裹着,拖着岩牛貂尸体往外走,放到了板车上,还好他板车够大,要不然放一头牛、一匹马,基本要放不下。
最后他把那一窝蛋也全部拿了出来。
这些蛋有三颗,是岩牛貂,其余的都是珍美鸡的蛋,这种蛮兽一出生会吃掉自己壳,还需要大量食物供需,这些珍美鸡的蛋,想来就是岩牛貂用来给自己未出生的孩子准备的。
“拿着,这是好东西,小心点,如果打碎了一颗我把你屁股打烂。”
把这一窝蛋小心翼翼递给小哑巴,小哑巴听了身体一颤,捧着坐在板车上,不敢怠慢,于是便推着她出山,朝部族所在赶回去。
因为受伤关系,一路走走停停。
小哑巴好几次想要下车来推,被他拒绝了,虽然这个很省力,可也不是小哑巴这样细胳膊细腿推得动的。
眼看着前面就是部族聚居地,小哑巴忽然想到什么,转过头焦急看着。
“怎么过去?没关系,直接过去,虽然我一直告诉你别显山露水,要闷声发大财,但是……眼下不是那时候,该张扬也得张扬。”九屠沉声道,说完笑了笑,加快了步伐。
其实此时,已经不是夜晚,而是黎明。
天已经亮了,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腾而起,大地人都知道,那个是“鸿巫·金乌”的所在,只有九屠认为,那不过是恒星,不是什么怪力乱神的传说,只不过大地人无法理解,所以附加其名。
当他以挂彩之身,推着板车进入部族时,第一个看到的人是部族门口处的守夜人,这些人晚上巡逻,便是为了提防意外发生,也幸亏有这个,部族内部才避免了很多危险。
当守夜人看到九屠,看到那奇奇怪怪滚动的“木床”,看到“床”上一黑一白两只巨兽时,顿时不淡定了,他们没有大声叫,而是拿起鼓槌,将门口打鼓打得砰砰响。
这是“警命鼓”,只有出现威胁到生命安全的大事时才能敲打。
九屠便把板车停在了门口。
警命鼓那么一敲,所有人对鼓声那是极其敏感的,即便睡梦之中,都猛地一个激灵醒来,二话不说朝着门口赶去。
“怎么回事?”族长山阿野从屋内走出,皱着眉头抓过一人问道。
“不知道哇,突然警命鼓就响了,连叫声都没有,无缘无故的……”
与此同时,聚居地东北角一座大草屋中,长发半白的女人抬起头,听了一会儿,这时候里屋内身材修长的少女揉着眼走出。
“阿妈,发生什么事了?”阿姚问道。
“你去看看,应该是你阿弟有事。”女人嘱咐完,低下头,继续看桌上一沓兽皮,仔细钻研了起来,她就是祭司阿罗,九屠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