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代我上第一支香。
想不到你的人生竟这样短暂,今世再听不到你的声音。
袅袅烟雾中,依稀是学龄前的我们,坐在窗台上晒太阳,在不大的院子里藏猫猫模糊是读小学的我们,嬉戏在医院的回廊。你炫耀地从不同的楼梯上上下下,得意地等待迷路的我、困惑的、认输的目光再现是读初中的、在隔壁班的我们,偶尔的碰面,却扭头回避男女生不说话清晰是读高中的、在一班的我们,开完运动会后,你叫着我以前的名字:“回家别和你妈妈说,我跑了800米,别给我妈妈知道呀。”
“别给我妈妈知道呀。”满头汗水的你,千叮咛万嘱咐,那是你高一、高二从足球场下来的唯一一句话。
我们就那么疏远着,切合着我们成长的、男女生不说话的少年时代。
高三元旦前夕,一切因为小小的贺年卡,悄悄发生了改变,也成就了我们这些人深刻的青春回忆
寒冬的民主路,晚自习后我和雪莲看着你杂耍般骑单车
是家境宽裕的你,却嬉笑着将那件旧棉袄称为传家宝,不管不顾、锲而不舍地裹着
是高考后你在人前庆幸过了1分,而人后低眉敛目说自己玩的太多、用功晚了
那时的你应该是明白了你父亲对你的期望。
犹如此刻,我仍然记得你的沉重:要是我,也和你一样考上医大
那时的我们很年轻。
请代我再上一支香。
袅袅烟雾中,幻化出你低沉的歌声、流畅的吉他伴唱:“远方有个女孩,她向我的梦中走来”你和郭君在值班室抱着吉他欢唱,我也努力想跟上,你伸左手给我看你的手指,厚厚的茧郭君伸左手,还是看厚厚的茧的手指“看着,得练到我们这样,磨破了贴胶布继续,每天三、五个小时我上学期宕了2科的”我摩挲着手指,想想医科的功课,还是听你两个弹就好了。
袅袅烟雾中,幻化出你站在我大学宿舍的台阶上,夹着半只烟卷,不同于医学院男生的倜傥,“这么用功,这么晚才回来。”而后是不在意地讲“我也是刚刚到的。也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你。”而我是那么高兴你坐了二、三小时的车来看我,高兴地请你去宵夜,看你吃的欢畅,听你交待晚上去谢老转那里睡,明天去上课不用管你。而我真的去上课了,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离开的。
后来你很少很少到医大了,后来我们三个也不再一起弹琴歌唱了。
那时的我们还是很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