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室里,田薇薇的尸体已经缝合完毕,静静的躺在那里,此刻肢体也全部舒展开来,看起来没有之前那么诡异了,就连脸上的微笑,也消失掉了。
我们戴上手套,把尸体重新翻了过来。
欧夜问我:“师父,萧皓跟你说了什么,为什么你带着我来这里,夺命蔷薇又是什么含义?”
“萧皓是你的舅舅,你为什么对他直呼其名?”
我边翻弄尸体,边问道。
欧夜身体震了一下,想了一下后,才淡淡回答到:“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没有这个舅舅。”
“但是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都是无法选择的,命中注定逃不掉的,始终都逃不掉!”
我们把尸体轻轻翻了个面,摆放在台子上,空气冰冷,环境压抑,一切都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样子,欧夜的声音有些沙哑:“总有一天,我会亲自给他,戴上手铐!”
她嘴里的“他”,必是萧皓无疑。
或许在她心里,萧皓就是那个害死她母亲的凶手,虽然萧皓是她生物学上的舅舅,但在她心里,那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仇恨着,却要相处着,这就是矛盾的存在体。
我说:“萧皓把你妈妈的尸体分解了埋葬在他的花盆里,到底为什么?”
“是我让他那么做的!”
欧夜竟然如此说,我心里一震,回头看着她,她脸上的表情毫无所动:“你或许以为这很丧心病狂,但是我的确让他那么做,他也那么做了,不要问我为什么,就算问了,我也不会回答你。”
她看起来很是坚决。
我深吸了一口气,身边这位十九岁的少女,或许,真的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一个九岁的女孩,竟然让别人把自己母亲的尸体分解了,而且埋葬在花盆里,这种做法,已经不能用丧心病狂来形容了。
我缓了一下情绪,对欧夜说:“你会花语吗?”
欧夜点了点头,我指着田薇薇臀部的刺青,对她说:“这朵刺青的花语,代表着什么?”
欧夜仔细端详着那朵蔷薇刺青,不知什么原因,原来暗青色的刺青,在皮肤被煮熟之后,竟然变成了褐黄色,那朵刺青看起来就像是一朵黄色的蔷薇,欧夜轻轻说:“黄蔷薇,永恒的微笑!”
“永恒的微笑……”
我又想到了田薇薇脸上那抹诡异的笑容,难道那笑容,跟永恒的微笑有所关联?
欧夜说:“师父,你知道吗,蔷薇花还有一个凄美的传说?”
“我倒想听听,这个传说凄美到什么程度。”
见欧夜想聊,我就继续陪她聊下去,欧夜讲起了那个传说:
传说,很久以前,有位姑娘名叫蔷薇,父亲早年去世,她和母亲相依为命。
邻居青年阿康,为人善良,更乐于助人,常帮助蔷薇砍柴、挑水日久天长,两人互相爱慕,私订了终身。
有一年,皇帝下旨,选美女进宫,蔷薇被选中,官吏逼迫,要带人进京。
母亲苦苦哀求,才答应推迟两天。
好心的乡亲们暗中告诉蔷薇,躲进深山,如官府要人,就说患急病死了。
谁知此事走漏了风声,县官上奏朝廷,皇上大怒,下令追捕,活着要人死了要尸。
阿康和蔷薇双双逃往深山,但步行怎逃得过骑马的追兵。
耳闻马蹄声已近,为了不牵累阿康,蔷薇毅然跳下了万丈山崖。
阿康悲痛万分,亦随着跳下。
追兵搜巡,在山崖下寻到了两具尸体,运回京城。
皇帝见尸,又气又恨,命人浇油烧尸,但烧了一昼夜,尸体却肤色不改,完好无损。
又命入举刀碎尸,但钢刀却砍不进。
皇上恼羞成怒,下令抛人大海,可尸体却不沉。
此时,朝廷上下怨声载道,纷纷谴责皇上的凶残。
皇帝不敢再继续作孽,命人打捞尸体,合葬于天目山下。
不久,那座新坟上长出一朵美丽的花,花茎上长着许多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