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治所邺城,豪华的大宅之中,一容貌雄伟,高大威猛的中年人,端坐在主位之上,养的颇为白嫩的脸庞上,郁结着一股愁绪,这一位便是四世三公的袁家长子袁绍。
袁绍细长的眼眸,瞧向大堂之中的一众谋士,吵吵嚷嚷像是菜市场上的小贩,斤斤计较。谋士们分成两派,各抒己见,互不相让,大有撸起袖子干一架的势头,袁绍并不在意谋士们的派系之争,因为不管他们争成什么样,最后拍板做决定的还是自己。
“主公,白马公孙瓒世居幽州,虽然被我们打败,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您应当乘胜追击,将公孙氏逐出幽州,方能使冀州高枕无忧啊,主公莫要优柔寡断,当早早做出决断。”别驾田丰田元皓,铮铮不屈的剑眉拧在一起,俯身微微躬腰。
“主公不可,田元皓此言差矣,界桥一战,公孙瓒退守幽州之后,胆气已丧,再无进犯冀州之心,而黑山贼多次袭扰我们,只有拔除黑山贼,才可保我冀州无虞。”郭图郭公则,伏在地上,言辞凿凿。
“郭图,你意欲陷我冀州于死地,黑山贼不过是乌合之众,无足轻重,公孙瓒才是我们的大敌,只有占据幽州,才能与鲜卑、乌桓相连,购买战马组建骑兵,主公难道忘记西凉铁骑的威力了吗?”田元皓目不斜视的盯着袁绍。
从事沮授沮公与道:“主公少年成名,加冠之后名扬海内,赶上董卓暴虐,为祸一方,在董卓行废立皇帝之时,主公奋然生发忠义之心,只身一人骑马出奔,使董卓心生恐惧。”
沮授缓一口气继续说道:“主公您渡过黄河向北,勃海的百姓皆望风归顺,您拥有一个郡的军队,聚集冀州的人马,威势控制黄河以北,名声为天下推崇。
假使发兵向东,就可以扫除黄巾余孽;还军攻打黑山,就可以灭掉张燕;掉转兵力向北,就必定捉住公孙瓒;以威势胁迫戎狄地区的人,立刻就可平定匈奴。横扫黄河以北,合并四个州的地盘,网罗英雄人才,拥有百万人马,到长安迎接陛下,恢复在洛阳的宗庙,向天下发号施令,征讨不服从的人。凭借这样的条件争决胜负,有谁能够抵挡!几年以后,建立功业并无困难。”
沮授的一番话说到袁绍心坎里了,他眉开眼笑,觉得沮授说的很有道理,大手一挥:“公与,你说的便是吾之所想,现任命你为奋武将军...”
逢纪眼见沮授擢升官职,岂能让这寒门子弟爬在他的头上,连忙说道:“主公,如今汉室倾颓,大汉王朝岌岌可危,正是更换天日的好时机,若是迎来那天子,掣肘主公行事,岂不是自寻没趣,汝南二公子袁术暗怀异心,磨刀霍霍准备争霸天下,主公岂可屈尊人下。”
“主公,如果任由黑山贼发展,等其做大,那便是尾大甩不掉,而且黑山贼兵弱马乏,极易攻打,那曹孟德收降三十万青州黄巾,名震天下,引得四方豪杰来投,主公岂可让曹孟德独享美誉。”郭图高呼道。
郭图很了解袁绍的心理,别看袁绍乃是名门之后,自幼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是对于少年时的好友曹孟德,袁绍一直想压其一头。
“阿瞒吗?”袁绍觉得郭图也挺对的,这名颇为帅气的中年人,陷入两难之中,最后无奈的说道:“今日议事到此为止,容我想想。”
田丰和沮授结伴而出,田丰气的脸色煞白,怒喝道:“无知匹夫,不可为谋!”
“元皓消消气,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沮授说道。
“早知如此,当初我便应该和奉孝一起离开袁营。”田丰气的握紧双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