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铭他们回到铁匠铺中,蒲凯等人捞起釜中的肉块,切成片状放在器皿中,端到案台上,葛飞得到应有的惩罚,蒲凯心中感到无比畅快,坐在地上拿起一块肉大啃起来。
“主公,我这些兄弟粗鄙,不懂礼法,你莫要见怪。”蒲元看着蒲凯等人的吃相,无奈地摇摇头。
曹铭夹起一片肉道:“志昂,我不在乎繁文缛节,所以弟兄们不用拘束。”
“嘿嘿...还是主公豁达,不像大兄...为人死板。”蒲凯嘴中塞满了肉,说话有点含糊不清,
蒲元黑着脸道:“阿凯,今晚你来守夜。”蒲凯特怕黑,蒲元故意派他守夜。
“啊,不要,大兄为人也...豁达。”蒲凯瓮声道。
曹铭不由得莞尔一笑道:“志昂,你对刚才发生的事怎么看?”
蒲元道:“葛飞打入死牢,我心中非常痛快,只是那葛辉,却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唉...”
“志昂放心,满伯宁为人刚正,绝对不会让葛辉逍遥法外。”曹铭依稀记得后人对满伯宁的评语,刚正不阿、宁折不弯。
“可是葛氏兄弟的所作所为,想必满从事早有所耳闻,之前为什么不将葛氏兄弟绳之于法呢?”蒲元问出心中的不解。
“因为差一个缘由吧。”曹铭也是刚刚想到,这背后的两股势力,应该便是曹操的势力与兖州世家,我似乎介入了大兄的棋局。
“缘由?某不理解,请主公明示。”蒲元放下手中的筷子。
曹铭徐徐说道:“志昂你想一下,如果今天我不在这,事情会演变成什么,或者说假如我不是曹州牧的弟弟,围观的百姓们还敢陈述冤情吗?”
蒲元苦思一会道:“大家都不敢站出来,而葛氏兄弟会继续横行霸道。”如果今天不是曹铭在此,蒲元是断断不会出手,打那些恶仆的,升斗小民有时为了生存,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这便是缘由,凭借权势,鱼肉乡里的人太多了,而穷苦百姓面对欺压,只会逆来顺受,因为他们心中没有法,当时我大兄担任北部尉,为什么敢杖毙大宦官蹇硕的叔叔呢,因为我大兄心中有律法,所以不畏宦官集团。”曹铭缓缓道:“而黎庶们心中无法,自然不知如何维护自身的权益,面对葛飞之流的欺压,只能忍气吞声。”
“主公,怎么才能让百姓们心中有律法,敢于反抗呢?”蒲元目光热切的看着曹铭,他也是贫民,所以深知贫民之苦。
曹铭叹息道:“现在天下大乱,诸侯割据,没有统一的制度,没有统一的法令,无法普及律法,只有统一之后,大兴教育,兴许能让百姓们开化,志昂,吾之所愿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曹铭放下筷子,与蒲元等人告别,他要去州牧府一趟,找曹操论一论此事,给乡民们讨一个公道。
“为万世开太平!”蒲元看向曹铭的背影,心中默念道:“某愿成为主公的马前卒,为主公赴汤蹈火。”
此时曹操在州牧府中,脸色阴沉地对卫兵喝道:“传令,让满宠速速来州牧府一趟!”昌邑城中每条街道,都有曹操安插的绣衣使者,所以蒲氏铁匠铺,所在的那条街上发生的事,一字不落的摆在曹操面前。
葛飞所犯下的事,就算斩杀他十次都不为过,更令曹操震怒的是,葛辉居然利用职务之便,与葛飞逃出了昌邑城,这是对律法的藐视,曹操生平最恨这样的人。
传令兵将曹操的命令传达之后,满宠不敢怠慢,放下手中的案宗,急匆匆的坐着马车向州牧府赶去。
满宠拱手一礼道:“主公,唤我前来何事?”
曹操示意满宠坐下来:“伯宁,你可认识那葛辉?”
“葛辉乃是我手下的屯长,在昌邑城东门负责守卫城门事宜。”满宠问道:“那葛辉犯了何事?”
曹操想起来就生气,让佐吏将情报送到满宠面前。
满宠看完之后,拍案道:“这葛飞当真是狗胆包天,居然敢兼并土地、鱼肉百姓,幸好有泰安在,百姓们才敢说出实情。”
“葛飞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他仗的是葛辉的权势,背后是兖州世家在操纵,这些世家大族,真当我曹孟德是好好先生吗!”
“灭我曹家满门?我看谁敢!”曹操是真的怒了,前有张闿、后有葛飞,天下人皆视他曹孟德如无物。
“伯宁,即刻派人将葛氏兄弟捉拿回来,既然那些世家敢出招,那我曹孟德便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