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定心神,倏而心中警铃大作。
开什么玩笑,不过吃一顿饭而已,开口便是不情之请,有事相求。哪怕花隐叶再美上十分,也是不成。
他初入这粤北林城不过短短数日光景,已经觉得自家已经招惹了满身麻烦,正在头大不已,又哪里还敢继续跟花隐叶答话。
花隐叶微微一笑,正待继续开口说话。
“打住,打住。花姑娘,你适才也说过,你我本是初见,交浅莫言深。我乃一介山野郎中而已,不堪姑娘重托,姑娘还是再找别人罢。”叶拂衣双手打横,将樊以霏轻轻抱在怀中,起身欲走。
“若是我有杏林大尊穆旻鋈所患奇疾来历的线索呢?”身后,斜倚在花樽莲叶荷花下的花隐叶淡淡传来一句。
叶拂衣头也不回:“不听,不听!花姑娘,江湖路远,一边两宽,再莫相见!”
他步伐极快,三步两步抱着樊以霏已经直窜出接碧舫外。这间精妙雅致的接碧舫在他的心中早已变成了大写的八个字“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将樊以霏放进越野车的后座,金头银针在她劳宫穴与合谷穴两穴之上轻轻一刺,促其醒酒。
然后赶紧发动车子,他一时半刻也不想再在接碧舫中停留。
以花隐叶如此绝世风姿,厨艺之高,巧夺天工。又是出身南唐“食神”世家名门,相必身旁追求者众,内中强有力者必定不少。
连那些人都解决不了的麻烦事情,他一介山野郎中,又能相助几何?
是以,叶拂衣委实不愿意寥寥数语,便将一件显而易见的麻烦扛将上身。
“小姐,这个叫叶拂衣的年轻人真能帮到咱们?他答应了没有?”适才接碧舫楼下大堂中,那个被汪明道打过一巴掌,又挨了热汤一烫的女服务,手中托着叶拂衣适才雕刻的那一条手臂,进入雅间,轻声问道。
她像是刚刚才从百湖中将这道手臂捞上来,身上衣服虽然已经换过,额前刘海还是湿漉漉的。
花隐叶莞尔微笑:“这小子粘上毛,比猴还精,满身傲骨,又不是平素那些一见咱们就花痴犯色的人,怎么可能我一说他就开口应承?”
“不过么,小花苞,你放心,他可是绝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花隐叶伸出宛若白玉的纤纤十指,在叶拂衣雕刻出来的那条手臂之上的手腕处同样轻轻一点。
荷花盛放,臂化新藕,其中变化之处,却是跟她自己适才制作的那条手臂一模一样。
倏而,花隐叶目光微凝,在那莲瓣之上,居然还隐着一行小字:“花隐叶藏,莫思莫量。”
“这小子!”花隐叶微微有些气恼。
叶拂衣明明早在上第二道菜时,便已看破她的心思,偏生还要留到最后,才装做恍然大悟,慌不择路的窜走。
小花苞看着莲瓣上的字迹,不由得也是微微一笑。回手摸摸自己早已回复光洁的面庞:“这位叶拂衣倒也是个妙人,但愿他能早日想通,助小姐一臂之力。”
花隐叶面上娇媚笑容隐去,倏而变得有几分冷傲,转身望着黑沉沉的夜色:“我想要得到的,还从未失手过,叶天士的孙子又如何?为了查明昔年真相,就算是水木山庄我都敢闯上一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