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天老黄没有当班，你要是着急的话，就去他家找他吧。”

虽然叫他老黄，看起来却跟天漠年纪相仿。也常被新人误认为年轻医生，都说男人不容易显老，但他似乎被时间遗忘了，岁月没有在脸上留下丝毫痕迹。

天漠怀着复杂的情绪敲了敲门，一张满脸胡渣蓬头垢面的脸从门后露了出来，露出惊讶与疑惑，随后将门打开。

“影子叫我来的，想问你点问题。”

天漠一边扫视着四周，一边解释到。

客厅的四面墙上，胡乱地挂着各种油画与水墨丹青。陈设十分简单，沙发电视空调，所有与现代文明接壤的电器，全都没有，俨然一种世外桃源的存在。

房间的正中，立着一张展开的画布。一幅即将完成的油画陈列在那里。画中一望无际的冰原上，有一头巨大的猛犸象，还有一群举着长矛的猎人。

老黄看了看墙上的一幅墨宝，陷入了沉思。

天漠顺着老黄的视线望去。那是幅遒劲有力的作品。字形奔放豪逸，笔画连绵不绝，犹如一条苍龙，在云中穿梭，力拔千钧，婉转自如。

“那是张旭的《草书心经》，我在苏州与他相识。是个性格豪放，嗜酒如命的大胡子。有次他痛饮之后泼墨挥毫，一气呵成写下这幅墨宝馈赠与我。后来我竟将其遗失，直到前些日子才再度寻回。”

不知是否受了字画的影响，老黄说话竟然颇似古文。

“想问我什么？”

于是天漠又把同影子叙述的故事重复了一遍。老黄耐心倾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十三个八字至阴之人的魂魄，这个人，是想成仙啊？”

“什么？你相信我？”

天漠像是突然找到了救命稻草。

“还好这个人，并没有养成小鬼，所以只能靠暴力手段来取人魂魄加以修炼。”

“这就是每个伤者死亡的真相？”

天漠长大了眼睛。

“你说的小鬼是什么？如果他养成了小鬼，又会怎样？”

“所谓至阴之魂的小鬼，并不好养。必须是八字至阴的人，在十三岁零十三天的深夜亥时，用红衣锁魂，秤砣坠魂，离地一尺，魂魄不能随土而遁。再用引魂针开泥丸宫引魂魄出窍，用死者的骨殖或者生前常用之物作为养鬼之器，极阴之地养四十九天，那就是一厉鬼。”

“此后便可以用这厉鬼杀人，集齐十三个至阴魂魄，供其修炼。这人没有等待小鬼练成，肯定是错过了什么时机，时日无多了，所以才出此下策，不惜以如此暴力的手段获得魂魄。”

“红衣……秤砣……小鬼……错失良机……。”

天漠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看到了什么妖怪。

“那个人！我知道了！凶手就是那个人！”

天漠突然大喊大叫起来，手舞足蹈着，像是神经错乱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