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挂完了王若飞的电话，天漠转过身来，对老黄说道。

此刻的老黄，没什么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天漠突然觉得这是一位见惯了大风大浪之人，无论什么样的变故，都无法激起他心中的半点波澜。

“完蛋了，这下我要背锅了！”

韩千里抱着头说道，原本凌乱的头发被他搓揉到更加不堪。

“事已至此，等候处理吧。”

天漠安慰道。

“我跟老黄先走了，你保重。”

天漠开车顺路送老黄回家，等到了他家楼下。天漠停下车，转过头去。

“你究竟是谁？”

天漠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

老黄依然没有任何表情，有些时候，天漠甚至觉得，他不是面瘫，就是橡皮人。

“那一夜，你的真正目的，其实并不是要去跟那个还魂的病人聊天去的吧？”

天漠的声音低沉下来。老黄突然笑了起来。

“不错不错！还是被你发现了啊。”

他那波澜不兴的面容之下，似乎泛起了一丝涟漪，眼神之中露出了一丝狡黠。

“你是怎么发现的？”

老黄接着问道。

“当时我并没有发觉，可是事后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病人做手术的这些事情，只要询问一下家属，多少都会有点眉目，没必要非要借着还魂夜去询问尸体。”

“而且，就算是询问尸体，也没必要带着我一同前往。你带着我一同前往的目的只有一个。”

“哦？那是什么？”

“就是拿我作诱饵，引诱真正的犯人出现。”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老黄的语气，像是默认了。

“也就是刚刚。所谓十三个至阴之魂，每个灵魂搜集的时间不能超过七天。双瞳做事谨慎，我想病人送来的那一天，他应该同时杀了两个人。”

“如果不是的话，当天夜里他就应该不择手段地杀掉这个病人，或者杀掉我。”

“亦或者，双瞳的目标，一直都是我。”

“于是等到头七，在这个最恰当的时机，你把我带到了他的面前。”

“有点意思。”

老黄冷冷地说道。

“双瞳办事一向谨慎，他不会等着我自投罗网，除非有人跟他透露了消息。”

“我想，一定是你有意无意之中，跟他透露，头七之夜，你会带着我一起前来检查尸体，希望他行个方便。为了真实，也许你还给了他一些好处，所以那天夜里，停尸房的门并没有锁。”

“所以你早早地在停尸房之外放了武器，就是为了拿我当诱饵，将他诛杀。之前你说什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还以为你是在开玩笑，没想到你真的这么做了。我差一点就没命了！”

天漠的情绪，显得有些激动。

“所以，当你跑出门外，拿起武器的一刹那，所有的推理，都已经坐实了。你并没有关心我的死活，对吧？你只想着杀掉那个人，为民除害。”

“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一种正义，但是对我来说，也挺可怕。”

老黄没有做声，只是默默地听着。

“现在事情结束了，我也该告别了。本来应该说再见的，可是我不太想再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