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人心比最凶残的猛兽还凶残，比最邪恶的妖怪还邪恶。”

老黄叹了口气说道。

“你是说有人故意打开了门让狼群进来屠杀？”

天漠感到空气似乎凝固了，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老黄身上。

“我没这么说，只是经验告诉我，有时候真相往往比想象更加残忍。”

“今晚我和影子守夜，时候不早了，也累了一天了，大家早点休息吧。”

老黄说完便拿起了命运之枪靠在了窗边，独自望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他眼中的世界是否和我们不同？可以看清黑夜，犹如白昼一般清晰？天漠望着老黄阴影中的侧脸，竟是如此俊美，不禁出了神。

完美之人难道不用睡觉？

他是否已经进化成海豚那样，可以左右脑交替使用，根本不需要睡眠给予大脑休息。其实我们每天睡眠时间长达七八个小时，完全是因为我们拥有一个消耗巨大的大脑，脑容量越小的动物，睡眠时间会越少。大草原上的羚羊，每天只需要半小时的睡眠，它们甚至都是站着睡觉。

一天的劳累，让天漠很快进入了梦乡，他和蓝心在里屋宿舍的床上相拥而眠。

天漠梦见了一片荒野，孤独的卡车在路上奔波。他下车小解，却被两只有力的手搭住了肩膀。回过头来，一张血盆大口咬住了咽喉。他无力抗拒，透不过气来，也无法求救，挣扎了几下，瘫倒在沙地上。那巨大的荒原狼前脚踏在他的脸上，侧过脸来与他对视。他像被蛇盯上的老鼠，动弹不得。忍受着它那鼻孔里喷吐的热气还有湿润的舌头在脸上舔舐，接着它猛地张开大嘴朝自己的脸上咬去。

天漠大喊一声醒来，浑身早已湿透。蓝心睁着眼睛狐疑地望着他，伸出手来揉着他的胸口。

就在天漠惊魂未定的时候，房间里突然传出一声惨叫，让人毛骨悚然。

那是一声粗犷的男人怒吼，多年的急诊经历让和衣而卧的天漠第一时间冲了出去。

监控室里，巴图尔已经苏醒过来，正对着老黄和影子大声地咆哮。仿佛愤怒的公牛，眼神里喷着火焰。

他不住地挥舞着砍刀与拳头，近身不得。不一会儿，从里屋的宿舍里，小钟、小舒、艾孜买提和蓝心陆续跑了出来，胖子在最后也端了把猎枪出现。看来这个夜里，每个人睡得都不踏实。

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变得更加暴躁起来。突然夺门而出，向沙漠逃去。

天漠刚想追出去，老黄挡在了面前，他指了指窗外，今夜的月光甚是明亮。在明亮的月光之下，巴图尔和两个黑影扭打在一起，惨叫声不绝于耳，让人害怕。

影子看着窗外的惨剧，握紧了拳头。

几分钟过后，声音平息了，夜又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沙沙的风声在孤独地回荡。天漠看见两双蓝幽幽的眼睛，正回头看着自己，像是嗜血的猎手，盯着唾手可得的猎物。

他不禁身体后仰，想避开那咄咄逼人的视线。回头再看，两道黑影却早已不知去向，巴图尔的尸体也不见了，只有明亮的月光，仍照耀着大地。

“那是什么？”

“那就是你所说的‘狼群’。”

“可那两个身影，看起来像人。”

“所以有时候真相总是会超出我们的想象。我们越往前，就越接近事实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