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终于到了,”我长舒了一口气,解下装备随手往地上一丢,用手将一蓬杂草压弯,一屁股坐了上去,掏出手机一看,凌晨两点半,“不会吧,咱们从出发到现在,才过去一个多小时?”
“你没听说过吗,痛苦的时光总是非常漫长的,要不然怎么说度日如年呢?”小张挨着我坐了下来,丢给我一把枪,“闹了这么半天,终于可以消停会儿了。10”
这把枪我跟那活尸打斗的时候扔掉了,没想到小张逃跑的时候又给捡回来了,我们俩从包里掏出了火药和铁砂,将自己的猎枪装填完毕。
闹了这么半天,我早已没有了一点睡意,呆呆地坐在那里,瞪着林子的深处发呆,说实话,我挺后悔听了老赵的话跟他来到这鬼地方的,但是到现在再怎么后悔也已经晚了,只能坐在这里等他赶来,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说小李,等了这么半天,也不见老赵来,你看这样吧,”小张摘下了一朵野花,放在鼻前轻轻闻了闻,“咱俩先进村子里边看看。”
“还是算了吧,”我跟小张这“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家伙不一样,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当即拒绝道,“当时那一村子人都离奇失踪了,这村儿里肯定有古怪,你就不怕再遇见啥不干不净的东西?再说了,要是咱前脚刚走,老赵后脚来了,你让他到哪儿找我们去?”
“来嘛,小李,你的探险精神都到哪里去了,难不成被你自己给吃了?这个村就巴掌大一片地儿,从这头喊一声那头都能听见,能出什么事儿?老赵要是找不到咱,喊一嗓子不就行了?”小张不停鼓动着我,这家伙不愧为“nzundie”界的典范。
“去他妹的探险精神,在我看来,命最重要,”我说,“要去你自己去,反正我是不去。”
“不去就不去,”小张站起来把背包往肩上一甩,毫不犹豫地扭头就走,“我自己去喽。”
我没有理睬他,坐在地上数着数,我对这小子的性格了如指掌,一般情况下,我数不到二十他就要回头,可是这回我都数到五十好几了,他还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
“别介啊,”我慌了神,起身一把抓起了背包,快步赶了上去,“行行行,这次算我倒霉,我就舍命陪君子一回。”我还是十分担心这家伙的安危的,况且,如果他一个人真的在里面出了事,我该怎么向老赵交代?
“别说的那么悲壮,”小张狡黠一笑,“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跟上来。”姥姥的,我又一次被智商压制了。
就这样,我跟小张一边说笑着,一边进入了这个传说中凶险无比的绝户村,这个村子给我的印象就只有三个词破败,荒凉,寂静。
说这村子破败和荒凉,那简直就是废话,毕竟都八十几年没人住了,但是这寂静,可就有点儿诡异了。
跟阿龙所讲的故事一样,这地方别说是兔子老鼠之类的小动物,就连一声虫鸣也没有,甚至就连小张这个大话痨,都似乎受到了这气氛的影响,一路上一言不发,着实让我吃了一惊,这跟平常人们所说的安静有着本质的区别,我很难用语言去形容这种寂静,如果你站在一些比较高级的降噪实验室里,应该就能理解我此刻的感受,那种空灵,那种荒芜,感觉有些不真实,又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虚无中盯着你,让人心中莫名的恐惧。
月光照射在颓圮的土胚墙上,叫不出的植物在庭院里疯长,莫名的萧索。
我心中涌起了一丝不安,想要跟小张商量一下赶快离开这个地方,没想到这家伙直接钻进了一个杂草丛生的院落,指着那被一人多高的杂草遮挡得严严实实的木门对我说道,“你说这门后边会有什么,当年那些人为什么会消失,现在他们又会不会回来,要不咱俩进去看看吧。”说着就准备推门。
这家伙还真是花样作死的坚定贯彻者,我正准备阻拦,他已经一把推了下去,我浑身一震,急忙端起枪对准了门口,准备迎击从门后边突然钻出来的秽物,可是没想到他这一下竟然没有把门给推开门是从里边反锁着的。
小张抽出了猎刀,插进门缝就准备去拨里边的门闩,我一把把他拉了回来,道了声“看我的”,飞起一脚直接踹在了门上,根据我的估计,这门再结实,毕竟也是木头做的,经历了八十几年岁月的侵袭,已经烂得差不多了,我这一脚下去,还不给踹一个大窟窿?
可没想到我还是太高估这座建筑,太低估我自己了,我这一脚下去,门整个倒进了屋里,不仅如此,那土坯房也晃了两晃,得亏我眼疾手快,一看这架势马上感觉不对,一个飞扑把小张扑倒在庭院里,这刚一趴下,就听“轰隆隆”的巨响,真如同半空中打了一连串炸雷,那房子轰然倒塌,真有那山摇地动的架势,登时黄土飞溅,黄澄澄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