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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繁樱春水与家人

苗氏是个利落人,到得晌午,府中已是一片素白。

信伯匆匆来报,这一次,他的面上之焦虑,甚至都压下了那重重悲伤:“老夫人!亭州刺史盛奉林盛大人,他留在京中的亲眷已然下狱!”

沈氏陈氏兀自脑子一片混沌,苗氏梁氏却是惊得面色惨白:“什么?!”

亭州刺史,那是失地的州牧,与成国公一文一武,亭关被破,亭州失守,听闻这位盛大人也是亡故于敌军中,他留在京中的家眷看到露报不知该多么悲痛,此时竟下狱了?!

信伯满脸惊惶:“是,听闻是要治盛大人失地之罪!他虽亡故,可亲眷怕是逃不过……”

失地之罪,罪及家人……沈氏陈氏看向岳欣然,两日前岳欣然的话,竟一语成谶!

盛奉林的家眷逃不过罪责,那他们成国公府呢?

想到这里,自国公夫人而下,个个面色惨然。

梁氏惶急道:“会有官差上门来吗?”

沈氏泪水扑簌簌而下,恨声道:“叫他们来!拼个鱼死网破,我们一家人正好泉下相聚!”

然后她放声大哭起来,哭声凄切,不忍听闻。

陈氏面色木然,看不出情绪,却比沈氏的放声大哭更叫人心疼。

伤心之下的话,自是作不得数,国公夫人命人扶了她二人到一旁休息。

然后国公夫人才沉声道:“我写信与定国公和几家姻亲,绝不能这般坐以待毙!”

苗氏亦是坚定地点头:“阿家说的是,如今远未到放弃的时候,我们成国公府还有那么多亲朋故旧,满朝武将有几个不是阿翁一手提拔,纵使阿家不说,他们定也不会坐视朝堂上的小人对我们成国公府落井下石的!”

梁氏也怯怯点头,然后勇敢地道:“我阿父那里,我也写信与他!”

梁氏乃是庶出,虽是梁氏嫡支之女,与家中亲厚有限,肯这般说,已是极限了。

苗氏点头笑道:“好,便是如此,得道多助!”

不知为什么,说完这番话,苗氏竟情不自禁看向岳欣然。

岳欣然却道:“不成的。”

苗氏不由道:“如何不成,这么多人肯帮我们说话,便是圣上也自会多考虑几分的!”

岳欣然哑然失笑:“大夫人,全军上下效忠何人?”

苗氏:“自然是当今圣上。正因如此,才要上书叫圣上知道,所有人都觉得我成国公府罪不至此!”

岳欣然心道:虽然头衔带个圣字,纵观史书,可真没几个愿意听大家讲真话的。

但她只问道:“大夫人想必都曾管过府上中馈吧?若是府上所有管事齐齐为一个嬷嬷喊冤,您会对那个嬷嬷如何看呢?”

苗氏面上尚带茫然,国公夫人却已经同时面色大变!

良久,国公夫人才苦笑:“若非阿岳你提点,我已然将阖府上下葬送啦……”

苗氏梁氏俱是惊疑不定地看着国公夫人,实在不知道她为何会这般说。

不论哪朝哪代,哪个皇帝不想将军队牢牢握在掌中,全军将领为一人上书,哪怕这人是个死人,皇帝会不疑忌?全军到底是陛下之军,还是国公府之军?

到得那个时候,不说什么罪不罪的,恐怕会是皇帝陛下容不得这成国公府了……到得那时,全府上下将没有一个人能得侥幸。

国公夫人这般分说,苗氏惊得背后直冒冷汗,原来方才她提议之事离万丈深渊竟已经那般之近!

苗氏不由面露苦涩:“难道,难道我们只能这般眼睁睁看着,什么也不能做……”

岳欣然:“也不成。”她看一眼苗氏诸人:“事到如今,什么也不做的话,绝无侥幸。”

苗氏:“……当真到了这般田地?毕竟,今日只是将盛府的人下狱,未曾来我们国公府……”

岳欣然:“大夫人,若我未所料不错,之所以留下国公府,恐怕不是偶然,而是有人刻意为之。甚至,今日若信伯不去打探消息,也会有人将盛府之事传到府上。”

苗氏一脸茫然,国公夫人却越听越是神情慎重。

岳欣然扫过这仅剩妇孺的成国公府:“五公子不在府中,乍闻噩耗,国公府再没有成年男子,若再闻盛府遭遇,各位会如何做?”

方才国公夫人第一反应已经足以说明国公府会如何去做,自然是去向亲朋故旧求援,以在朝堂上发声保护国公府……

岳欣然又道:“若我所料不错,只要国公府有所动作,最迟第二日,对方便会于朝堂之上弹劾成国公。”

然后,就会是国公府的亲朋故旧齐齐发声引来陛下震怒……

国公夫人面色难看至极,如果不是岳欣然拦着,圣上大怒之下,国公府抄家族诛的命运便已注定。

国公夫人勃然道:“这背后之人是谁?!是谁在谋划!”

好毒的心肠,好阴的手段!

她甚至觉得,从五郎被扣之时起,国公府头顶便有一只张开的大网,对方诱着她们一步步迈进陷阱,只等她们完全进去便要当头罩下,将她们一网打尽!

思及至,国公夫人的身躯微微颤抖,直到此时,她才第一次真正意识到,国公府的处境是何等险恶!

她不禁被激起沉寂二十载的斗志,一字一句道:“阿岳!你来说,到底要如何做!只要能够保全孩子们,找出这幕后之人,便是叫我舍却此身,赴汤蹈火,又何足惜!”

“阿家!”苗氏等人齐齐唤道。

岳欣然微微一笑:“上书!”

苗氏一愕:“上书?”方才不是才说了上书圣上会引来不测之劫,怎地还要上书?!

岳欣然淡定自若:“不错,上书。写信与国公府的亲朋故旧,请他们一起上书!上书弹劾成国公失地误国,应抄家夷族!”

如果说话的不是岳欣然,苗氏已经要破口大骂了。

然后,岳欣然详详细细将自己的谋划全盘托出,只意味深长地道:“……届时,圣上定会庇佑我们国公府的。”

苗氏梁氏依旧一副难以置信的震惊神情,国公夫人却精神一振,竟情不自禁击节赞叹:“就按阿岳所说去办!”

看在昨日岳欣然料事皆中的份儿上,沈氏最后那“胡说八道”四个字终是咽了回去。

岳欣然道:“廷尉署以打探朝廷机要为罪名,虽说扣住了五公子,但想必他不会轻易承认。”

要真傻到那个份儿上,岳欣然也没辙,她接着道:“廷尉署若想定罪,口说无凭,必是要抓到真正的罪证,潭枫寺里,五公子与那位杜三郎只是说话,没有交接什么信物罢?”

侍从连连摇头:“只是托杜三郎打探消息,余者皆无。”

岳欣然:“廷尉署敢这般抓人,又是在潭枫寺……太过巧合,多半来意不善,不可不防。此时全无证据,他们怎能甘心?必是要来府中寻找罪证的。还请速速将五公子书房中近日书信等一应纸页全部移出,烧毁最好!如若不能,便先放在老夫人处保管!无论如何,绝不能给他们任何机会将此案定罪!”

沈氏一脸不愉道:“五弟妹已经八个月的身子,你说话小心着些,莫要惊着她!五弟行得正坐得端!哪有什么罪证!他不过是外出打探消息而已,还惧怕那些小人无赖不成!定能周周全全的!纵是他们想网罗证据,我们拦着,他们难道还敢硬闯进来搜?”

岳欣然看着眼前这个天真以为今日国公府还是昔日国公府的沈氏,淡淡道:“说句大不敬的话,若是国公安然,便是拦了门不让他们进来又如何?或者说,若是国公安然,廷尉府敢无凭无据就抓五公子?到了现在,他们上门来搜,国公府谁敢拦?”

沈氏气血上涌便要大吼:“我去拦!”

岳欣然已经冷冷道:“拦得住吗?或者有人恰恰希望您这样去拦呢!等会儿他们上门来,必定大张旗,若是去拦定会闹得沸沸扬扬,到那时,对方参一个阻挠办案,满朝皆知国公府不占理,二夫人你,或者四夫人,五夫人,哪怕便是国公夫人,谁能向朝廷上折抗辩?届时不必任何罪证,廷尉署就能定罪,不只是五公子一人的罪,而是阖府的罪!”

沈氏涨红了面孔:“五弟有职在身,他能……”

她说着她自己的声音也低了下去,五郎已经被廷尉署扣住,那他们国公府真的一个能在朝廷中发声之人也没有了……

原来,不知不觉间,廷尉署的,不只是他们的五弟,还是国公府此时唯一一个可在外奔走发声的男人!

沈氏能想到,在场每一个国公府女眷都能想到,岳欣然没有将话说得这么直白,可已经提点到位,如果真如她推测,针对五公子下手……这是何等险恶的用意!

这背后,若说只是单纯针对五公子,恐怕他们谁都不能相信!

难道在他们未曾觉察之时,竟已经陷入一张这样可怖的巨大陷阱之中了吗?

国公夫人正要开口,却剧烈咳嗽起来,但她牢牢抓着苗氏,神情痛苦却仿佛要说些什么。

梁氏此时急得五内俱焚,可见阿家如此,她一时也不敢问话,只紧紧盯着,死死捏着手中帕子。

苗氏明白国公夫人的意思,一边抚着她的背,一边对梁氏道:“阿家放心,我会陪着阿梁一道去收拾书房,护好她的身子的。”

便是为防万一,此时也要将书房收拾干净了,护好五郎,不能叫廷尉署得逞!

梁氏面色惨白,六神无主,苗氏这般吩咐,无疑意味着国公夫人也认同了岳欣然的推断,至少是部分认同……

她连连点头,立时起身,苗氏跟了上去,又忍不住再次叮嘱:“再是心急也是你身子要紧,你们婢女婆子多看顾着五夫人些!”

紧张的氛围中,岳欣然却朝梁氏微微一笑:“五夫人您只管从容收拾,但凡非关军国机要、国公巡边之前的信函可以留上几封,免得收拾的痕迹太过明显。若是您担心销毁于五公子有损,便悄悄递到国公夫人这里来,您只管放心,您收拾好之前,我自有法子拖住他们,他们不会进去的。”

岳欣然语气从容舒缓,梁氏松了一口气,此时已经对岳欣然全然信服,不由露出个感激的笑容来:“好,我这便去。”

沈氏故意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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