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诊所那个医生,走到莫小米他俩气喘吁吁地说:“哎呀,终于找到你们了,原以为今早要来复诊,左等右等不见人,我赶到旅店时你们已经走了,小兄弟,怎么说走就走呢?我还有事要问你。”莫小米和罗大凤搞得一头雾水,医生见莫小米神色异样,忙蹲下身察看,几分钟后紧锁眉头说:“情况不大好,你们赶紧跟我走,附近有户人家是我的朋友,去处理一下。”
又是一番按摩推拿,大胡子医生还给莫小米服下几粒药丸,然后让他躺下休息,罗大凤按捺不住心中焦急,忍不住对医生说:“俺们可没钱给啊!都让该死的警察偷走了!”医生笑笑,示意罗大凤不要说话,免得影响莫小米休息。大概一个时辰以后莫小米醒了,主人家煮好稀粥,又买来几个馒头,两人美美吃上一顿,满身疲乏一扫而光,莫小米精神也好许多,医生这才解释缘由。原来大胡子医生为那“川北一枝花”而来,医生的父亲兄弟都是哥老会袍哥,属于有正当职业的“清水袍哥”,恪守本分,一般不过问江湖事宜。几年前“川北一枝花”在川陕各地流窜作案,屡屡得手,是川陕两省通缉的要犯,没想到差点栽在阴沟里,被潼南警察、袍哥围攻,挨了几枪,最终还是逃脱。医生的父亲受了重伤,两个兄弟也被打伤,医生医术高超却不懂武功,因此没有参与。后来老父病重不治撒手人寰,医生认定起因源于这“川北一枝花”,结下杀父之仇,发誓要把她绳之以法送入大牢。
莫小米听得十分专注,罗大凤则像听天书,扑闪着大眼睛,表情生动。医生讲完后莫小米问道:“那个川北一枝花是不是很年轻?只有二十多岁?”“听说有五十多岁,身手已经有些迟缓,你不是和她交过手吗?”大胡子医生回答。莫小米摇摇头说:“尽管天黑看不清长相,但我敢肯定很年轻,武功高轻功好。”医生“噢”了一声,迟疑半晌说:“难道真的川北一枝花隐退了?或者死了?这个女人是她的女儿、徒弟?不管怎么说,我看过你的伤势,和当年老汉儿一模一样,不同之处,你比他情况稍好些,加之年轻健壮,所以没有大碍,我一定会抓住这个川北一枝花,报杀父之仇!”莫小米挠挠头不好意思说:“实在抱歉,我们急着赶路,等回来后帮你找,川北一枝花既然重出江湖不会善罢甘休,只要露面就有机会抓住她,对了,还没有请教大哥尊姓大名,他日一定感恩图报!”大胡子医生慨然一笑,答道:“不必客气,鄙人姓周名顺,虽然不是袍哥,也懂些哥老会规矩,匡扶正义为民除害理所应当,可惜你不是帮会中人,不然行走更方便。”“谁说我不是?”莫小米连忙伸出右手,大拇指与食指靠拢,做成一个圈子,中指、无名指和小指三个指头伸直,周医生见状有些惊奇,如此年轻就加入帮会必有来头,想了想笑着说:“小兄弟也是袍哥,这事好办多了,等会儿我写几个地址给你们,都是帮内弟兄,吃喝住不用花钱,保证顺利到达巴中。”莫小米半信半疑,罗大凤听不懂一个劲问:“真的啊?真有这种好事?”周医生指着旁边坐着的朋友说:“不信问他,看我有没有骗你们?”男主人憨厚笑笑,表示认同。莫小米有点理解时老爹的良苦用心了,俗话说:在家千般好出门一日难,原以为带够干粮盘缠便可以来回自如,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此话不假啊!
分手时周医生把身上的零钱全部掏出来塞给罗大凤,反复叮咛:不要轻易暴露袍哥身份,遇到警察盘查尽量不说话,装作走亲戚的样子,闲事少管,免得引火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