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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家

男孩缓缓打开了木门,在推动下,难听的吱嘎声也随之响起。随后他站在,这被男孩心中称之为‘家’的地方。

他搂着药,看着几乎感受不到任何温暖的房间。那空空如也的壁炉。

风雪绕过男孩的背后冲了进来,他慌张的将门关上,转过身来用后背顶着门,透过那一墙之隔,感受这外面的冰冷。

“...”声音从房子的一角处响起,在那矮小的屏风之后,躺着一个女人。棉花透过破碎的被套里拱出来,被风吹起,不断地分散成一片片小的,那不真实的‘雪花’。

听见女人的声音,男孩那本已冻得发紫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红润,尽管很快就消退了,重新被冻伤所覆盖。男孩像女人那小幅度的挪动着步子,之前在外面踩的雪,印在地面上,还有那雪中淡到不可闻的血线。

男孩总算是挪到了女人身旁,膝盖微屈,跪在她的旁边,低下头来用脸庞试了试,一路上虽经过了波折,但在顽强的保护下,还勉强温暖的药。

当他抬起头来,将药拆开时,怔住了。

男孩看着眼前陌生的药材,不知该如何是好。那散乱着,‘破碎’的药。这与他之前见到过的完全不同的药。

风透过墙壁的孔缝,从男孩的面前飘过,刮起了一片...‘树叶’?

男孩这么疑惑着,随即下一秒,他试图站直身子,用嘴将‘树叶’叼回,但但奈何‘树叶’是在飞得太快,怀里已经拆封的‘树叶’也因为他的动作开始晃动,有些撒乱,他只能僵硬着,看着‘希望’的一部分就这么离他而去。

“啊...”那与冰冷的脸上完全不同,男孩慌张的叫声吵到了女人。

她眯起了眼缝,看着男孩,明明房间是如此的黑暗,连一盏简单的油灯都没有。

男孩则惊喜了起来,然后看着怀中的‘树叶’,支支吾吾的叫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用那已经冻的破裂的右手,捡起一块‘树叶’,捧在手心送到女人的嘴边,“妈妈,吃。”

黑色的发丝顺着她的脸颊垂下,虚弱至极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温柔,冰冷的眼眸看着男孩。在女人的注视下,男孩停住了动作,有些害怕的看着那似曾相识的‘陌生’的脸庞,却又不曾想起什么。

男孩歪着头,那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的事情随之被他抛之脑后,“妈妈,吃。”男孩又说了一遍,“吃...吃了就会好的。”男孩看着女人那还是没有一丝变化的脸,手握着‘树叶’,轻轻地戳了戳她的嘴,焦急起来。

女人将头别开了,虚无的眼睛中,视线穿过了那向下漏风的屋顶,看着那漆黑一片,只存在着冰冷与死亡的天空,以及,那从远处乘着风飘舞过来的第一瓣樱花......

男孩脸上写满了难过,那空洞的眼睛中,却并未有眼泪流下。

女人的嘴唇轻微动了几下。

男孩一直看着她,看到女人的嘴动了,立刻“啊,啊”的叫着,示意着她张嘴吃下去,并未意识到女人其实是在说话。那又重新紧闭的嘴,让男孩似乎感受到了女人的心,他焦急的哭喊着,却留不下一滴眼泪。

在冰冷之下,男孩渐渐的不再哭闹,那焦急的眼睛随着时间的流逝,缓缓的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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