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雨淋在伞面,积雨从扇形顺流而下,但那薄薄的一层面,貌似在连绵的雨中显得有些无力,偶尔的雨滴顽强的挤过那不知在何处的裂缝,滴在被伞保护的人身上,沾湿了肩膀的一角。
雨量的增多,却并未让积雨云有丝毫的减少,雨层摇摇欲坠,包围了这座城市,六月份的降临,雨季的到来,在锵锵进入初夏的,灰暗的城市,凉意更甚。
嗒...
男人那紧缩着的,插在口袋里的手,极不情愿的伸出来,中指与拇指汇合,弹走了那只让他烦不胜烦的爬虫,随后以更快的速度收回口袋,微微夹起胳膊,看到没有被雨水沾湿,男人松了口气。
白蚁被从短暂的栖息之地弹了出来,在空中翻滚了几圈,巨大的雨点滴落在它的身上,小小的身体顿时下坠了不少,它略显慌张的扑打了几下翅膀,但或许是因为粘在那薄翼上的雨太多,在剧烈的挣扎下反而下降的更快乐,地面在触角的感知中放大着...
最终,白蚁也没有摆脱,在更多无情的雨水冲击下,跌在地上,跌在地面上那水泊之中,那层水能有多厚?在人的认识下,那更是算不上是。
无奈着,恐惧着,憎恨着,两片薄翼搅在一起,本是用来呼吸的腹部两边的气孔,大量的雨水涌进,尽管如此,它还是拼命的呼吸着,即使知道这样做只会让它死的更快,但那气门仍在一张一合,贪婪的呼吸着每一口都为之更加珍贵的氧气。
在痛苦之中,那短暂的,微不足道的生命逐渐逝去。
咚...
在狞笑中,挥舞中的剑柄头与下巴来了一个亲密接触。黑暗的身影笼罩着坐在地面上,被水沾湿裤子的,脸上充斥着惊恐与绝望的男人。
在撞击中,骨头的咔擦声随即响起,脱臼了的下巴无力的垂下。
“呃...”
“你他吗的还真是让我们一顿好找,本来已经追丢了,没想到你这只臭老鼠居然还有胆子跑回来,被人看到后报警你还真是不幸啊,我还真得谢谢那个报警人。”士兵握着剑,剑的前端在男人的脸上拍了几下,即使士兵如此的羞辱,那也没有任何反应的男人。
“话说回来,那个报警人去哪了?跟第一次是同一个人吗?”
“嘿,谁知道,不出来最好,还省了份给良好市民的奖励钱,不是吗?啊?哈哈...”
(如果没有找到报警人的话,士兵们在抓住罪犯之后也同样会向上面申请奖励金,在没有报警人的情况下,奖励金的去向也就‘不得而知’了)
两名士兵朝着垂在地上的手狠狠跺了几脚,脆弱的手骨关节不断的发出不堪重负的响声,再确认对方没有任何拿起东西的可能后才停下了脚。
为首的士兵将剑收进剑鞘,蹲了下来,右手掐在男人的上下颚之间,加剧了下巴的脱臼程度,“你还真是给我造成了不小的麻烦,该死的,像你这种臭虫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去死就好了,你现在应该庆幸自己死不了,我现在还需要你当替罪羊,毕竟等上面怪罪下来,这样也会减少点我的损失。”
想到这个月的军饷就要被扣光,那少的可怜的奖励金也完全弥补不了自己的损失就愈发火大,夹着上下颌的右手也不由得使劲了几分。
男人的嘴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也在动着。
“呃...”嘴里说出含糊不清的话语,脸上依旧是那一成不变的惊恐,如同傻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