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也没个好主意,安宁从安康的首饰匣子里挑了几件东西,又让春樱替她把苏锦绣叫进宫来。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与其在这儿坐以待毙,倒不如迎难而上,能拖住对方一时是一时。
苏锦绣依然悉心打扮了一番,她以为安宁此次叫她来是要帮她,所以脸上堆笑,比平日还要乖巧几分,一入宫就把安宁从头到脚夸了个遍。
直到看见对方递过来的那些首饰,面如满月的女子才忽然意识到不对,脸色随之也沉了下来。
她又不是要饭的,自己日后是要嫁去东宫做正妃的,再往后还要母仪天下,从此便只有她打赏旁人的份儿,这样的锦绣前程岂是眼前这几支破簪子能比得了的。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向来不喜欢这种东西。”
安宁闻言在心里冷哼了一下,她不喜欢这种东西,那谁喜欢?从前苏锦绣百般讨好自己,为的就是那一句三殿下的手帕交,有了这个头衔,她基本能在京都横着走,不然就自己那臭脾气,谁受得了?
那时宸佑宫有什么好东西安宁都要给苏锦绣留一份儿,西凉的玉石,北国的裘皮,蜀国的锦缎,还有南国宫廷精雕细琢的首饰,只要是她戚安宁有的,苏家庶女都有。
她看不清苏锦绣的真面目,所以也不在乎这些富贵玩意儿,只觉得她会哄人,自己爱听她说话,便转过来又拿着这些东西哄她。自己再傻,也不至于分不清一个人的喜好,拿旁人不喜欢的东西去打赏吧。
戚那宁可没那么闲,要用真金白银去堵心人。
后来在冷宫时她常常反省自己是不是叫苏锦绣下了蛊,不然何至于那么贱呢。
“我知道,你心里只有我阿兄一个人,这些俗物入不了你的眼,可是女为悦己者容,你拿了这些物件儿去,权当是为了点缀你的花容月貌了。”强挤出一个笑脸,安宁恨不得一口啐在她脸上。
闻言这才笑了下,苏锦绣接过那些东西,谦虚道,“什么花容月貌,我姿容平平,用这些不过是遮羞罢了。”
言毕随手取了支簪子插在发髻中,又问,“公主觉得好看么?前几日我见长霓长公主家的大儿媳妇也戴了一支这样的簪子呢。”
长霓长公主是戚长安的嫡姐,在这京都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富贵人家,只可惜她的两个儿子都不成器,天天跟着戚安逸寻花问柳,前几年长子娶了媳妇,据说对方性子十分泼辣,管的夫婿服服帖帖。
只是婆媳不和,丈夫到底有一个一样厉害的娘,几次交锋下来,长公主总替儿子说话,气得大儿媳从此再也不管了,任由他作天作地,自己乐得清闲,每日最大的爱好就是花钱。
反正公主府有的是钱,你儿子不成器又不许人说,我花钱总行了吧。
长霓长公主也没了招,总不能偏袒儿子同时还苛待儿媳,于是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阿爷为此还说过,外甥明明娶了个好媳妇,哪怕被人约束也比现在这般自甘堕落强,只是他自己的儿子也搅在其中,所以这话也就只跟卢氏念叨了一次而已。
安宁记得从前因着长姐是去和亲,所以宫里没有为她选驸马,而是在蜀国使臣走后直接下旨到苏府给戚安定赐婚,所以今日苏锦绣忽然提起姑姑家,让她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