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着清清嗓子,学着小鱼的语气,“嗯,回去把班上的失踪人口尽数统计一下,挨个找回来,能不能做到?”
“张子扬我可以试试看。”
小鱼摆摆手,“出去吧,要是连他也找不回来,别怪我不讲师生情。”
作罢!!
我环绕四周,看了看四周围起来的人,问道:“有谁知道张子扬在哪里租房?”
七八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看这种情况我的心态完全崩了。
正当我萎靡不振时,一旁的杨猛冷不伶仃地说了一句:“他在老街屠宰场一条巷子里租房,林玲经常会去”
我推开人群准备上前追问,杨猛起身走向门外,渐渐没有他的身影,方才作罢,一边走出教室门外一边说道:“子阳,你跟我一起去吧,最后一节课是小鱼的,不用搭理他。”
张子阳道:“可这节是班主任的地理学。”
我不再言语,要赶在上课铃声响之前逃出校园,不然门卫大汉是不会让你出去的,加紧脚步,张子阳紧跟其后。
屠宰场,迎面扑来的气味恶心至极,臭水沟边上住满了仓鼠,一寸高上空飞满完全变态的市蝇,然而现在这个季节更是臭味难去。屠宰场对面就是出租屋,而出租屋前是一口大锅。每逢当地政府规定交易节日这口大锅里就会煮满沸腾的水,活生生的猪会被推下发出震耳欲聋的惨叫声,直到奄奄一息。
在阴暗潮湿的地下还有一排出租屋,说的是一排也只有两间,最贴近墙壁的一间更为潮湿,常年不见天日,如果不是有意要找真不容易找到,一次只能通行一个人的进口在圆柱后,从内而外吹出阴森森的冷风。
十几米黑暗的走廊,布满蜘蛛网的天花板和一闪一闪瓦斯灯不由让人,阵阵发抖,叫苦不迭。
临近墙壁的一间出租屋里,两个人相拥在床上,房屋里散发出潮湿的气味,微弱的灯光照在女孩的身上显得格外的憔悴,仿佛在担忧什么,如果亲眼所见,你一定会想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现在怎么办估计我爸妈知道后会打死我的!”女孩的眼睛炯炯有神地望着他,似乎在期待什么,仿佛又在等他安抚自己,给予自己足够的底气。
“玲子,我已经跟老爸说过了,过几天他们就从外面回来,到时候让他们给我想办法,我希望接下来的时光,就是一辈子。”张子扬说完,挪了挪感觉到酸疼的臂膀。
“真的?”林玲一听,迅速地坐了起来,看了看自己的肚子,似乎又了一点肥胖,眼泪很不听话地掉了下来,“我很怕它渐渐越来越大,不敢不去学校,要是学校通知家长我就惨了。”
如果我看到这一幕真的不敢相信,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人这般走到了一起,懵懂的年纪,朦朦胧胧地好奇,让人乍眼一看不由得心生怜悯。
两个人年龄相仿的人,在这个不为人知的出租屋里,瞒过了所有人,在他们的世界里一直比我们认知的东西要多,甚至有时候会感觉到错觉,仿佛一条代沟横挂在我们之间。
人往往总是在总无能为力的年纪遇到想照顾一生的人。
张子扬道:“跟以往一样照常去上课,衣服可以多穿一件,但不至于太明显。”
话语刚落,伤痕累累的门响起断断续续地敲门声,室内的灯光一时之间全灭,房间里的窃窃私语突然安静了下来,周围弥漫着阴森的气息。
我放下抬手敲门的动作,站在门口喊道:“子扬,是我,林夏。”
阴森的走廊依然沉寂着,微弱的灯光亮了,房间的门缓缓拉开,再拉上,蓬头垢面的张子扬走了出来,“林夏,你们来了,小鱼让来找我的吗?”
“一半是小鱼给我下任务了,一个月后的体操比赛你必须到场,否则”
张子扬打断了我的话,“否则什么?以后我不会再去学校,劳烦转告。”
“凡事都有因果,现在是上课时间,林玲是不是在里面?”我指着房间说道。
张子扬沉默片刻,才道:“她出事了。”他附耳在我耳朵,细细地说了几个字。
我楞住了许久,瞬间跃起,把高出我半个头的张子扬紧紧掐在墙上,迎面痛头一击,“谁让你们这样的,如果她爸妈知道,你知道会怎么样吗?做事之前能不能考虑一下后果,你大我两岁会不会考虑,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疯子一群疯子。”
我几乎快发疯地踹着底下全身缩紧的他,在我心中非常厌恶这样的发生,但最终还是发生了,就在我眼前,而且是我熟悉的两个人,本以为觉得他们两人不会有任何交集,就算有也只是面对打打招呼。
他推开我,发了疯似得呐喊着,“你以为我想吗?你应该知道那种感觉,就像可卡因,大麻,那是深入骨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