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唐励精图治,国富民强,邻国多是依附或结谊,周边也有几个强国,时不时发生摩擦,其中最为频繁的便是北边古尔丹国,这国家信奉巫术与武力,整体国风彪悍好战,与汉唐边境隔三差五发生冲突,其国第一猛将萧半山,屡次率军来袭,皆被汉唐大将曹源击退,二人年过不惑才棋逢对手,十余年交锋三十次各有输赢平分秋色,但就在不久前“银山大战”,曹源战死,汉唐军大败,萧半山本改趁着大好时机破开汉唐国门,但却因为古尔丹国王的不信任被命回国,削其军衔,剥其家产,一代名将最后没落。而汉唐借此机会重新部署战线,发动奇袭夺回了边关,虽是损兵折将但疆土方寸未失,萧半山也被扒了军权,两国交锋算是平手,但朝廷里是风云变幻,曹源的战死,让对立的权臣们找到了久违的机会,原本阵营的官员各个危难,所谓一将战死一方有难,不但适用于人民百姓,也同样适用于朝堂之上,很多原和曹源同一战线的见形势不妙,性命不保便纷纷辞官还乡,以求保命,当中便有正六品上官昭武校尉朱棠。
朱家原是读书人,代代做着小文官,直到出了朱棠这么个能文能武的人才,投了曹源的门下出可领兵打仗,安可后方协调,毕竟也是个读书人,朝堂之上也是能言善道,为曹源的阵营提供最有力的支持,此番曹源战死,靠山没了,也知自己必受牵连,事不宜迟,立刻辞官举家迁徙。
全家上下二十余人人,快马加鞭出了京城,走到城门,朱棠回头,满是不舍与无奈,自己年过不惑,终是从这金碧辉煌的天子脚下离开,又看看全家老小,即是可悲也是可喜,虽心中不甘但大势已去,无奈叹息,嘴上又笑出来。
高夫人见他如此,上前安慰道:“老爷无需留念,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过过悠哉日子也是美妙!”
平日里于家中,朱棠忙于政务,家中上下皆由妻子高夫人操持,大小事务安排的仅仅有条,虽不是绝色美人,但久看不腻,年近四十却韵味酵酿。
朱棠不愿委曲求全,荣华富贵也都是过眼云烟,只不过亏了自己这颗赤子心,未保妻儿,只得是人前挂个逍遥名。
“夫人委屈你了!”朱棠轻声说道,而后微笑着注视高夫人,眼中含情,心中酸楚。
高夫人莞尔娇羞,“常伴老爷左右便是天大福份,何来委屈!”
二人深情凝视,借着黎明的微弱光亮快马加鞭,高夫人回到马车之中,十四岁的儿子朱若庭,九岁的女儿朱婧之都在睡梦之中,未了避免不必要的事端,天未亮一家人便出发,俩孩子天真浪漫,不知人情世故,前些日听闻要去鸟语花香之地常住,兴奋的手舞足蹈,高夫人看着孩子,轻轻理理衣被,目光慈柔,朝中权臣势同水火,夫君昔日树敌太多,在京城凶险出京城也凶险,无可奈何,朱棠不曾透露过形势的只言片语,但高夫人心中明了,生死亦是天命即来则安,只是怕苦了孩儿,前途坎坷祸福难料,想到这,不禁眼中泛泪,默默拭去。
行了一个时辰,车马颠簸,儿子朱若庭便醒了,见着母亲深情注视自己,笑了起来问道:“娘亲,看着我干嘛?”
高夫人笑道:“看你睡觉有没有说梦话!”言语之中宠溺满溢。
朱若庭天资聪颖,读书习武两不误,虽然未曾世事,但这次全家迁徙之事,他察觉当中有因,一直想问,但朱棠平日少言寡语,严厉不阿,父子长期缺乏交流,也就没有开口,还未来及与母亲详谈,就已经动身。
眼下无旁人,便问道:“娘亲,为何我们走的这么急?”
高夫人温柔说道:“因为急着走,怕晚了会出意外。”
其实,发生了什么事虽然不知道,但朱若庭心中大概猜到,虽十四,但已经对世事有些了解,只是这压抑气氛对他而言有点重,隐约有些不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