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宫城外人山人海,沙漠骆驼载着满袋的宝石和羊肉一路行至穆达宫外。
“孛王回来了!快去迎接!”
萨勒部归顺东魏有十数年,王上唯一的兄弟孛王每年都会请任前往手下的部落巡视,春季返回魏宫,会带回来萨勒部上贡的珠宝和食物。
部下和搬运东西的勇士拥着孛王进了魏宫,单于敖豪气大笑:“王兄一路艰辛,今夜为王兄设宴!”
单于孛狭眼微眯,眼神犀利,笑道:“萨勒部顺服,一路顺利归来,是要和王上酣饮!”
随之他将目光有意移到阿融身上,待看清她惊人的容貌时,眼神发热,还是行了礼道:“这位是新王妃?见过王妃。”
阿融一身华丽丝绒长裙,头戴红玛瑙冠,扎着东魏妇人的发辫,一抹玫瑰金片贴在眉心,掩住一直未能抹去的刺青,她静跟在单于敖身侧,华贵的衣着发饰一看便知是王妃。
单于敖鹰眼警惕地看向单于孛,见单于孛放肆地打量阿融,他眼神变冷道:“王兄,你还没有娶妃,雅尔公主是萨勒部最尊贵的公主,不如孤为王兄赐婚?”
单于孛发觉单于敖发怒,收回目光,邪眼暗暗露出狡猾的光芒,戏谑一笑:“尔雅公主是王上的人,本王高攀不起,尔雅公主和王上还有婚约,王上娶了王妃,会再娶尔雅公主为侧妃?”
说话间,一道带刺的目光若有若无扫过来,单于孛目光放肆,想起昨夜他和大妃偷情之事,阿融更加他心生厌恶。
单于敖看了眼阿融,目光如炬:“孤有王妃就够了。”
旋即霸道搂过阿融朝魏宫去,单于孛在原地目光一冷,提步也向魏宫走去。
夜色如幕,羊皮帐篷外烧起火把,架起铁架,半只宰洗好的肥羊在火上烤着,香味飘散四处,侍女们端上一壶壶羊奶,坐在帐篷里头的阿融被朵尼盘弄着头发,夜里有萨勒部的客人,朵尼受单于敖的吩咐为阿融出席打扮。
换裙系腰带时,阿融伸手去摸架上的换下的衣服,摸到腰间时,她手猛地一顿,脱口而出问朵尼:“朵尼,你看见我腰上那块玛瑙缀了吗?”
朵尼见阿融神色紧张,想起那玛瑙缀是王上赐的,若是丢了王上问起来一定会责怪,她吓得慌张道:“昨天还在,今天怎么就不见了?王妃,我这就出去找找!”
掀开遮挡风沙的厚厚布帘,外面传来几道男人浑厚粗沉的嗓音,随从孛王来到魏宫的萨勒部手下已经前来赴宴,朵尼本是要引她到单于敖身侧,现下去寻玛瑙缀,她就在帐篷里等着。
兀地,帐篷布帘被重重一掀,朵蒙恭敬道:“王妃,请虽我出去吧。”
朵蒙向来冷言冷面对她,这样恭敬的态度太过难得。
昨夜知晓尔雅公主和朵蒙的陷害之计,阿融对朵蒙十分警惕,那些石毒已被她验出。
不动声色随朵蒙走出帐篷,一阵清脆的鼓点声和铃声传来,远远见几名身姿丰满的舞女身上披着彩纱围着火圈跳舞,大漠夜寒冷,她们露出雪白的双腿,欢快地起舞,丝毫不畏冷。
几个身形魁梧粗壮的男人坐在四周的四角矮桌前,须发胡缌长满下巴,身上穿着紧身皮戎衣,个个举着酒杯大口喝酒吃肉,眼睛随着几个美貌的舞女滑动,眼里发出邪光,时不时和其余几人说话,发出放肆的大笑声。
单于敖一见阿融出来,鹰眼露出高兴之色,霸道揽着她的腰坐到身边:“王妃,坐在孤身边。”
阿融暗中挣脱他的手,冷眼道:“你不要碰我……”
单于敖忍耐粗暴的性情,软着嗓子轻声道:“你就这么不喜欢我?你要什么我都满足你,楚王他从来没给过你名分,我却给了你妻子的名分,我一向脾气不好,却一直惯着你,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吗?”
微微火光打在他深邃的眼瞳里,氤氲浓浓忧伤,阿融的心不是岩石做的,她低下头,她控制不了自己对单于敖的抵制,心裂开一道伤口。
这时一道高声破音笑道:“王上,你就是你新娶的王妃?真是美貌啊!看她不像我们东魏女子啊!”
巴罕是萨勒部得力部将,阿融察觉到舞女跳舞时他眼神邪恶,现在投向她的目光更是混浊不堪。
单于敖一把抱过阿融坐到腿上,向众人宣示:“王妃是南楚女子,孤就是喜欢南楚女子!”
阿融自觉挣扎,单于敖语带怒意将薄唇贴着她的额头,警告道:“不许动,你只能是孤一个人的,我不允许别人窥视你。”
火辣辣的热气喷洒在际,听罢,阿融身体僵硬,却不敢再动。
说罢他大笑一声,侧头掠夺似得盯着阿融的眼,鹰眼越发得深,他不允许任何人觊觎他的女人!
巴罕更加放肆看着阿融:“南楚的女人我见过不少,但像王妃这样美丽的实在少见!”
“哈哈,的确,本王也未见过!”见单于敖眼中迸发怒气,单于孛适时举起饮酒碗,谑笑道,“本王敬王上和王妃一杯。”
单于孛比单于敖狡猾,心思毒辣,与大妃和尔雅勾结,阿融自那夜撞破他们身上的秘密就对此人警惕。
这时朵尼不在侧,顿觉不对劲,朵尼去找她遗失的玛瑙缀这么久却没回来,朵蒙已恭敬服侍她倒满了一杯羊奶。
“王妃请用。”
单于敖本怒火腾腾目视放肆窥探阿融的巴罕,但单于孛讨好敬酒,他忍下怒火,也缓缓举起酒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