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头一紧,手上的鸡毛掸子一挥:“我……”
“啪!”清脆的一声在耳边响起,她心中微微一震,低头一瞧,只见一个白瓷颈瓶落在地上摔成了几瓣。
本是来将功赎罪的,这下倒好了,反而是罪上加了。
“公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抬起手双手,无辜的望着云晔。
屋内空气顿时凝滞,她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云晔瞥了她一眼,见地上碎成几瓣的瓶子皱了皱眉。
她见他似乎有几分不悦,深知自己将事情搞砸了,便立即蹲下身去收拾边道:
“公子,我来帮您收拾收拾……”
她急忙将白色的瓷碎片捡起,只想快些收拾好然后去和他赔罪。
“别动。”他带着命令的口吻对她道。
但她早已快了一步伸出手捡碎片,本是没有什么感觉,直至听到他的一句话后方才感到手上微疼。原是手被碎片割伤了,鲜红的血缓缓溢了出来。
她吃疼的收回手,望着自己流着血的手心疼极了。
云晔见状,放下了手中的书走到她身前查看,只见她嫩白的几根手指都在冒着鲜红的血。
“过来。”他从容不迫道,随即便转身向榻边的一个矮柜走去。
赵卿卿跟着他走上前去,见他从柜中拿出一个小药瓶缓缓走来,对她道:
“坐下。”
“哦。”她乖巧的坐在案边的降黄梨木建成的台阶之上。
他在她身边蹲下身子素净的衣裳拖地,鹅黄的外衫增添了几分暖色,似乎少了几分往日的漠然。
他打开药瓶让她伸出手,之后便在她受伤的手上撒下药粉并帮她将手包扎好。药倒在手上有些凉凉的,倒也不疼。
“听风,进来将这些东西拿下去。”他站起身来,对门外的听风道。
听风听到命令,立即进来将瓷瓶的碎片收拾干净了。
赵卿卿看着自己手上包好的伤口,忽然对云晔另眼相看,往日里见他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没想到竟然会帮自己包扎伤口。
望着他此时的模样,赵卿卿总觉得有种似曾相识之感,却不知究竟为何。
她心中又不禁油然而生一种愧疚之感,自己本来便是想来缓和关系的,结果不但出了糗,还将云晔的瓷瓶给砸碎了。
“公子,那个瓶子……我赔给你吧!”她壮着胆子道,而后气势又弱了一些:
“但是,可能要过一段时间,因为……因为……”
因为萧沐风还没有回来,到青云山庄的这段时日她竟差点忘了此事。这个瓶子倒是没什么,只有萧沐风回来定然会帮她解决的。
“因为那人还未回来?”他脱口而出。
赵卿卿回过神来,但方才的话却没有听清楚,便问道:
“公子,刚才你说什么?”
他收起药瓶,走到案前坐下道:“我说,不必了。”
赵卿卿怔了片刻,这一幕为何有种熟悉之感?可她又想不明白,究竟哪里熟悉。
她站起身来面朝云晔,有些惊讶:“不用我赔吗?可是……”
“一个瓶子而已,不要也罢。”他打断了她的话。
赵卿卿环顾四周,这里的物品每一件都是精美至极,自己打碎的那个不过只是其中一个素雅的白瓷瓶。想来他的东西这么多,只是小小一个瓶子他当然不在意。
“谢谢公子。”她也没有再推辞,只咧嘴一笑:“下一次我一定会小心的。”
因着赵卿卿方才到青云山庄,还并未有任务便先退了下去。待她走后,听风方才进来。
“何事?”云晔的余光瞥见他的身影,便问道。
听风回忆了一番方才所见,半晌后才继续道:“公子,方才属下清理碎片时将其埋于树下,树下正好有一个蚁窝,蚂蚁爬到沾染血渍的碎片上之后,不久便一一死去。属下猜想,血中必定有毒。”
“你是说,她的血中有毒?”云晔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一丝诧异。
听风思忖片刻后严肃道:“属下只是猜想。但若是没有毒为何会令触碰到的蚂蚁一一死去?碎片上不过一点血渍便有这样的功效,若是要毒死一个人岂非更加容易?”
“那你认为她的目的何在?是我,还是隐云居?”他也是模棱两可。
“这……属下不敢确定,但既然留在公子身边,怕是公子……”听风亦不敢确定,但他认为赵卿卿有意接近云晔在他身上必有所图。
“让你调查她的身份可有进展?”
“她凭空出现在城中,其它消息还未有线索。”听风有些惭愧,只片刻后又有了主意道:“但或许有人可以查出她的身份。”
云晔抬眼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继续道:
“就是天下第一神偷慕容不幻,据说此人不仅是神偷更是江湖上的万事通,江湖上还没有他不知晓的事,不过听闻此人两年前便消失在了江湖上。”
“你可有办法找到他?”
听风摇摇头:“江湖上有传闻他早已金盆洗手带着徒儿归隐山林,也有传闻他偶遇一位美人从此双宿双栖不再管江湖之事,还有的人道他是在两年前被嗜血堂杀害被抛尸荒野,甚至有人道他因作孽太多剃度做了和尚,江湖这些传闻五花八门难辨真假,如今无人知晓他的去向。”
他的眼睛微眯,若有所思半晌后问道:“他还有徒儿?”
“是,听闻他几年前途经一个村庄,偶然遇到逃难的村民,正巧有个妇人带着一个孩子的撞见了他,那妇人身患重病奄奄一息便将孩子托付给了他。他本是潇洒自在的人从不愿管这些事,可那孩子无处可去便一直跟随着他,他也无可奈何。有一回醉酒无意间教了孩子几个招式,发现那孩子天资聪颖,便留在身边当了个打酒的徒儿。”听风将所闻一一阐述。
“将他徒儿找到,一切真相便会浮出水面。”云晔凝眸,薄唇一张一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