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轻蔑的笑了一声,就算他承认了,这个横冲直撞的毛头小子,又能把他怎么样?
“小子,这不干你的事,多管闲事,晚上可是会有可怕的巫婆,趁你睡着的时候偷偷钻进你的被窝,吃掉你的小拇指哦~”
师敬昆尽管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可他又不傻,男人摆明了根本不怕他看穿去杨家真正的目的,这对师敬昆来说,难道不是赤裸裸的轻蔑吗?
撑伞的男人站在雨中,勾起足够魅惑的嘴角,丝毫不被恶劣天气影响他的状态。得空,他倒是有了一丝兴致,来好好打量打量这个站在雨地里失魂的落汤鸡。
他再一次把额头前被雨水打落的一缕头发顺到脑后,势必要和他分个高下。坚毅的眼神仿佛不该与他纨绔子弟的身份放在一起,这会让所有对师敬昆熟悉的人对他感到陌生。
“我是个闲人,但闲事我从来不会管,如果你对茉莉有任何的企图,就得先问过我同不同意。”
他在杨家为茉莉把脉时,用另只手做号脉石的动作,虽看起来专业高深,骗过了杨家三口,却是没瞒过师敬昆的眼睛。他很为杨家二老考虑,没有当场戳破男人的异常举动,茉莉睡得很死,指尖被快速刺了一个小孔,也只是几乎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轻轻抽动了一下眉心处,除了师敬昆一直紧张的观察着她的情况,谁都没有发现。
撑伞的男人漫不经心的勾了勾嘴角,将没有撑伞的手插进西裤口袋,“说实话,你的精神很值得我感动,现在像你这么痴情的男人,可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了,更别说你的心上人,现在已经大半个身子都已经入了黄土。我劝你,还是别到处施展你自以为正义的一面,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像你,像所有人以为的那么简单。我奉劝你一句,如果你真的爱她,就应该遵从她自己的意愿,看看她到底宁愿每天一碗一碗的饮下比黄连还苦的中药苟延残喘度日,还是更愿意有尊严的死去。”
他见过太多太多生不如死的病人,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每一个病人埋藏在心底最深的意愿。当身患病痛,每日被病魔折磨的感觉,恨不得拿起身边所有能自我了断的利器结束这样的痛苦。
今天这一番唠叨,已经是不像他平日的作风,男人不愿继续和师敬昆浪费时间了,看着他空洞的眼神,知道自己现在转身离去,他便不会再追来。这也许才是他废话的目的。
深夜的雨势好像无形中小了些,看着男人撑伞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漆黑的幕布,师敬昆才再一次拿起手里紧攥的手指大小的玻璃瓶。
玻璃瓶身好像倒映出茉莉躺在床上苍白的面孔,见到他却仍然会逼迫自己表现出安然忘忧的笑容,去抚平关心她的每一个人时,却不会有人意识到,她是否愿意就这样接受自己被迫安排的命运。
可能他说的没错,如同傀儡的人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会为此眷恋。
刘基地在门后一直等到撑伞的男人走远,才严肃的转头,此时宋函青读懂了他眼神中的讯息,不由得皱起眉头。
“邹友墨?”
“这个声音我绝对不会记错,就是他。”
刘基地斩钉截铁的说。
这个疯子,冒着这么大的雨,只是为了取一个将死之人的血?坦白说,事情绝不可能这么简单,那个叫茉莉的女孩,在师敬昆的资料记录上虽然记录不明显,但却是对他很重要的人,因为对他很重要,所以,这个名字也存在于宋函青的记忆深处。
“他不会大发善心去帮助人诊病,那个茉莉,怕是成了他研究的下一个目标了。”
宋函青看向刘基地,似乎不解邹友墨此举原因,“一个将死之人,也值得他这么大费周章?”
刘基地也不明白邹友墨的脑子究竟是由什么构造的,更不知道他的脑子每天是怎样运转,可不得不佩服的是,他的眼睛总是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研究点,总能发现别人忽略,却十分重要的发现,三分的天赋加后天的努力,还有他超乎超人的没有人性,不到而立之年,他变成了别人口中的天才,医学界的神话。
“可能,在那个女孩的身上,有让他感兴趣的东西。”
除此之外,他真的无法解释。
宋函青突然想到了什么,马上问道,“你刚才说,茉莉是邹友墨的下一个研究对象?”
刘基地不明白宋函青为什么突然提到这点,他茫然的点头回答道,“是啊,怎么了?”
宋函青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陷入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