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寸向来冲在最前头,他当然也要去指定地点参与搜寻,但刚走到县衙门口,就被人叫住了。
那是他派去寻找清淼道人的不良人。
两名不良人押着一个十来岁的小道士,匆匆往县衙赶。
“县尉!闫县尉!”其中一人冲闫寸喊道。
“这是谁?”闫寸扬了扬下巴。
“清淼道人的弟子,他有话对您说。”
不良人推了那小道士一把,示意他说话。
小道士怯怯地看着闫寸,脚是想往后退的,但又知道退无可退,只好僵硬地定在原地。
闫寸蹲下身,与小道士平视,道:“清淼道人自己不来,出事了?”
这一问,可说到了小道士心坎里,他噗通一声跪下,哀求道:“您救救我师傅吧,我师傅他……被人劫走了!”
闫寸没答话。
自他任县尉后,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匪夷所思的劫持事件。先是院阁女子,然后是道士。
劫持他们图什么?姿色?卖行阳药丸攒下的钱?
闫寸向不良帅和皂吏班头挥挥手,意思是让他们先去,他随后赶到。
“说说你师傅被劫走的过程,越详细越好。”闫寸一手捞起跪在地上的小道士,并牵着他向典吏衙走去。
“那日,我师傅……”
“哪一日?我说了,要详细。”闫寸强调道。
“五月丙午,夜间。
我已睡下了,玄都观的执事来叫门,说贵客府上有人病了,特来接我师傅去瞧病。我师傅懂医理,会炼药、驱鬼,从前也有人请他治病的。
那夜我侍奉师傅更衣洗漱,上了马车,然后……”小道士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继续道:“然后,不知谁在我的脖子后砸了一下,我就昏了过去,待我醒来,发现自己被丢在一条排水沟内……”
将小道士带来的不良人插话道:“我们查验了他所说的地方,那处排水沟距离玄都观不足五十丈。”
小道士连连点头,“是了是了,马车刚行了片刻,我就被人砸昏,所以,他们丢下我的地方距离玄都观很近。
醒来后,我惦记师傅的安危,赶紧回了道观,发现师傅尚未回来,我……已等了十余天。”
“为何不报官?”闫寸问道。
“我……不敢。”小道士嗫嚅道。
“不敢?”
“若师傅回来了,我岂不报了假案,那可是要挨笞的。”
小道士倒懂得武德律令。
闫寸又道:“你刚才说,你师傅是五月丙午夜间被人劫走的?”
“是。”
“那日白天你们做了什么?”
“卖药……”小道士低头沉思片刻,道:“那日师傅很高兴,因为他赚了一大笔钱,因此,他还给我买了一只炖骆驼蹄子解馋……”
“等等,药卖给了谁?”
“一个丝帛豪商。”
“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哪儿?”
“姓卢,叫什么我可不知道,师傅只是喊他卢员外。他家住亲仁坊甲二巷。”
是卢从简!
有些事对上了,但闫寸还得再理一理。
“你师傅五月丙午日间向卢员外卖了药?”闫寸再次确认。
“是。”
“什么药?”
“这我们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