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建议?”闫寸问道。
“按他说的做,但给我点……”
外面突然喧闹起来,有人大声疾呼救命,透过小窗,能看到跑动的人影。
“没法给你时间了。”闫寸接过了长孙无忌的话头道:“赵参军已等不及了。”
说话间闫寸已迈开大步,走到暗房门口。
他突然开门,守门的府兵还未看清状况,已被他放倒一个。他飞速抽出被放倒的府兵的佩刀,回手刺入了另一名府兵胸膛,再回手,倒地的府兵也被刺了个对穿。
“别愣着,换衣服。”闫寸自己率先扒下一套铠甲穿上,边穿边道:“你们文臣,没怎么见过死人吧?”
“不然,我自太原起兵伊始,就在秦王麾下了。”
长孙无忌虽这么说,但表情动作不会骗人,对接近死人这件事的抗拒是藏不住的,碰触一下尸体就能解决的问题,他绝不会碰两下。
“你们斗来斗去,死的还不都是这些兵卒。”闫寸道。
说完,他又觉得向长孙无忌抱怨着实不妥,便又道了一句“抱歉”。
“下面怎么办,我听你指挥。”长孙无忌拍了拍闫寸的肩膀,让他别想那么多。
“会射箭吗?”闫寸问道。
“准头不行。”
“那你用刀吧。”闫寸将一把制式佩刀递给了长孙无忌,“跟在我身后补刀就行了。”
“好。”
闫寸自己则是刀弓齐全。
两人出了暗房,一路杀向最为喧嚣的秦王府正堂。
长孙无忌发现,闫寸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战友,他箭术百发百中,哪儿有什么补刀的机会,跟在闫寸身后,如入无人之境。
上一个让他如此有安全感的战友是秦王。
“你与秦王,定能成为好友。”长孙无忌道。
“结交权贵的事儿往后放放吧,现在可顾不上。”说话间闫寸又放出一箭,一名府兵应声而倒。
他快步走到那府兵所在的位置,捡起了对方的箭壶他的两只箭壶已空。
再向前,就是重兵把守的秦王府正堂了。
闫寸助跑两步,脚踩廊柱之间半人高的雕花围栏,轻轻一跃,手攀上了廊沿一角,单臂发力,将自己吊上了廊顶。
“来。”他向下探出手臂,将长孙无忌也提了上去。
长孙无忌看到廊顶有血迹,道:“你伤口开裂了。”
“早裂开了,别管它。”
闫寸说得轻巧,长孙无忌却不能不管,因为闫寸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他或许还能撑一刻,顶多两刻,长孙无忌默默估算着。
闫寸似乎知道他在算什么,一边往更高的屋顶攀爬,一边低声道:“若我不行了,你就在屋顶藏好,等待救援,莫被人发现。”
两人看到了正院内的情况。
只见三十余名学士立在正院当中,被府兵团团围住,为首的房玄龄正神情激动地向府兵解释着其中误会。
没人理会。
赵参军在包围圈外,满意地看着“猎物”,道:“非我与尔等为难,尔等同伙已尽数招认,尔等享受着秦王供养,却吃里扒外,与太子勾结,意欲趁秦王出巡骊山,占据王府,逼秦王回师营救,落下造反的口实。
不仅如此,尔等还劫走了王妃与世子,试图以此牵制我们的手脚。
赵某身为武将,虽不喜尔等文人酸腐,但自府内开了文学馆,诸位入府,赵某自认并未为难过诸位,对得起良心。
今日之事,非个人恩怨,秦王已到了生死关头,其身边绝不容宵小之辈。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有府兵附和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附和之人越来越多,竟成了大家的口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