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焦的木料垮塌下来,掀起一阵浓烟。
水龙喷吐出三丈余高的水柱,落在木料上,发出滋滋的声音。
直到最后一处火苗被扑灭,虞歌才丢下手中的大木桶,活动了一下酸麻的手臂。
水龙的作用很明显,但是毕竟是人力带动的,要不停的往几个大水箱中灌水,还要一刻不停的加压。
就算是两班轮换的官兵都受不了,此刻一叫停,立刻趴倒了一片。
官兵中间还有缓口气的时间,虞歌却是一刻不停的忙到现在。不过他自小习武,倒不至于像其他人一样脱力。
“虞夏贤侄,哎呀,你在这里啊!我正找你呢,快随我进宫,陛下正等着你我回话呢!”许巍一把拉住虞歌袖子,二话不说就走。
“许大人,我不是……”虞歌无奈,这才发现方才只顾着救火,蒙面的黑布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他与虞夏生的极为相似,两人的衣服样式也差不离,不过虞夏今天穿的墨蓝色,他穿的却是一身玄黑。
不过这两种颜色在晚上也分辨不清,许巍就一眼把他认成了虞夏。
“虞贤侄,快别耽搁了!出大事了!陛下与荣安王在朝阳楼上遇刺了!现在正雷霆大怒呢!”
许巍觉得自己真是倒霉极了,又是走水,又是刺客的,今年真是流年不利。
而且她也觉得这两件事有必然联系,说不定虞大人当场击毙的那几个人就是刺客同伙。总之拉着虞夏一块儿去面圣,陛下要是发怒了,还能有人分担分担。
虞歌可不知道他成了许巍的挡箭牌,他听了许巍的话,心里一惊,随即就明白过来。
这一环扣一环,必定是有人在下一盘大局。只是这幕后人是谁,又有什么目的,虞歌一时还没有头绪。
但是,这件事,若是自家二姐那个一根筋的,肯定是玩不转的,说不好一个不小心就成了炮灰。虞歌想到这里,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好吧,许大人,我跟你去。只是这里的事,也要安排好,事情到这个地步,绝不能乱中出错。”
许巍对于这位虞贤侄绝对是心悦诚服,赞同道:“你说的对,越到这个时候,越不能错。虞贤侄有什么想法,尽管说来,这里一切安排皆听虞贤侄的。”
“许大人,各个路口的官兵不要撤,那些滞留的百姓暂时不许来回走动。派人分批排查,让里长、百户来证实身份,并邻里互相作证,把身份可疑的都抓起来。”
“此外,要把陛下遇刺的事情散布来开,记住,要格外点明,火灾也是有人蓄意为之。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今晚那几个抓获的宵小,就是这伙贼子的爪牙,官府必定要彻查此事。”
许巍看着虞歌冷沉的神色,却有些犹豫:“这,尚没有查清两件事的关联,没有切实证据,这么做会不会……”
虞歌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明明是笑容,此刻却让许巍觉得后背冷嗖嗖的。
“许大人,有时候事实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百姓愿意相信什么,陛下愿意看到什么。”
许巍脑中一闪,似有所悟。
“许大人,这些话我说了也就忘了,至于怎么做,还是大人拿主意的好。”
许巍惊讶的看了一眼虞歌,随即面露感激之色。这是送上门来的功劳,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虞歌要撇清关系,但这份情她总是要担的。
这下子,许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之前拉虞歌做挡箭牌的举动了。
皇宫,倦勤斋中,周胥深抬手挥退禀报的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