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还是不做声,很快到了第二天早晨的天亮。
项音才知道闭了眼也睡不着,而且还把眼睛弄得很难受,项音一点也不困,直接从床上做起来。看了剩下的三个人。
项音说:“我一夜没睡,我感觉你们也没睡着。”
李得说:“看来是真的,四个人都睡不着,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失眠问题了。”
四个人起来开始讨论郭涛的事情,大家都很愤怒的骂郭涛不该玩这种恶作剧,而且这样做也没有任何根据。
郭涛跟自己的上司冯知远在观察室通过摄像头来看牢房里的视频,发现自己人说的都是骂自己的话,都是无意义的争吵。
郭涛跟冯知远说:“老大,我觉这样做不妥吧,毕竟都是我的同学,放了他们吧。”
冯知远说:“他们是不能活着的,而且我们还必须赶紧找到剩下的13个人。”
郭涛说:“我知道,只是邱白被警察带走了,我们怎么带人去呀?”
冯知远说:“剩下十二个交给你,邱白我有办法。你对这些人进行观察,争取捕捉有用信息。”
很快又到了第二天的晚上,除张雷外的三个人开始聊天,聊自己过去的很多事情,也开始各种回忆。
而张雷觉得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其实在第一天的晚上,他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困顿的感觉,只是睡不着而已,没有心思跟那三个人聊天,而且又到了深夜应该入睡的时间,那种难受的困顿感在加重。
张雷认为那三个伙伴肯定也不舒服,只是他们时不时通过聊天来发泄自己。
张雷此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极为孤独的感觉,似乎眼前有一种无尽黑暗慢慢袭来。他这时还是对椭圆曲线和模理论有很多疑惑。为什么模理论如此奇怪,在计算中只是取余数,这个余数却能在函数中变成奇异的对称的的万花筒?模是计算,怎么会变成如此优美的令人惊叹的图案,还在在高维空间中的难以想象的,甚至只能用投影来看?
在张雷的心中一切都成为了投影,一个事物,经过扭曲的投影变化之后,都会变成一个极为简单的计算公式,要说这些都是一回事,张雷还真的难以理解。
到了第三天的白天,大家还是在聊天,虽然兴奋的没有了困意,但是有一种心里上的疲惫感,这种感觉十分难受,但是躺下闭上眼睛也难受,所以几个人开始轮番交替的说话。
到了晚上,大家也开始聊天。
张雷心里除了孤独与疲惫,还有一种焦灼感,那是身体内的焦灼,极其不舒服,他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克服这种不舒服的感觉。
张雷开始想,似乎分型结构,也是一个方程,只要迭代,就会出现极为复杂的精美异常的图案,仅仅是一个方程,放在图案里不断的放大或者不断的缩小,都有相似形状的重复变化,在这个庞大而已秩序的世界里,有各种各样花、有云、有水、有树、有海螺、有雪花、有树干、有树叶、甚至有细胞动物或生命。分型跟双周期之间会有联系吗?貌似不会有,一个只是迭代,一个复域,但要说是绝对没关系吧,底气也不是很足。
张雷只能闭眼盘腿坐着,也不躺下,焦灼了挺过了这一晚。
第四天的白天和晚上,张雷这种焦灼感加重,那种极端孤独的感觉没有消失,周围的三个伙伴在聊天,但是在他的心中,那几个伙伴不能带来应有的热闹感了。
那三个伙伴开始讨论很多死亡、欺骗、阴谋和黑暗的事情,大家都变得消极和沮丧。
而张雷认为分型中自然是有双周期结构的,只是没有单位了,或者说可以取很多中不同的单位,那些单位会用复杂的方式合成一个复数域里的环状结构,张雷似乎在脑子里合成了不少,而且变化不同的区域,张雷找到了一定的规律去合成了这种环状。
第五天的白天和晚上,大家开始焦躁的骂郭涛,都说是郭涛把他们的情绪搞的不安。
一向冷静的项音也恶狠狠的骂着自己会亲手解决郭涛。
张雷的脸上则浮现出了诡异而豁达的微笑,张雷觉得另一个自己出现了,是一个恶魔的自己,这种恶魔的自己以前也有一点点,但是每到晚上一睡着就会回去,而连续五天不睡,那个恶魔从自己意识的深处慢慢爬出,占据了自己的灵魂,让自己的意识也发生了难以描述的非同寻常的变化。
张雷知道,数学家们知道了椭圆方程的亏格,也就是在复数域里的洞,会决定其中的有理性质,也就是莫德尔猜想,怀尔斯也以此证明了费马大定理。但是如果是黎曼猜想的泽塔函数,会在空间中有几个洞?没有人想过这个问题,在黎曼对泽塔函数解析延拓之后,出现了一个简单但怪异的方程,在复数空间里会出现什么形状?很多人用数学图形软件画出了某个区域的投影结构,复杂而又漂亮,让人们以为这的洞的描述会更加复杂。而在泽塔函数的非平凡零点的解都在一根线上,这在空间中会形成一个什么形状,能用椭圆方程和模理论来解释吗?恐怕很多数学家都想这么做吧,对于大数学家阿蒂亚临死前提出用弱分析来证明黎曼猜想这个事情,那是多么令数学家伤心,因为那不过瘾,如果用模理论和亏格,那多过瘾!幸好阿蒂亚是错的,数学家们仍然有发挥的余地。
剩下的三个人也开始相互谩骂争吵,开始了各种发脾气,说的很多话都是各种翻旧账,争吵的没完没了。
第六天的阳光依旧是温暖的,但是张雷已经6天没睡了,他已经出现了很多幻觉,他的思路开始受到了各种各样的干扰。
他一直想不明白,此刻的自己是原来的自己,还是恶魔的自己?
而且,素数分布与泽塔函数如果有关的话,泽塔函数与级数方程亏格理论有关的话,那素数那样的分布与泽塔在空间中有几个洞,或者那些洞的排布有什么关系吗?那种洞学还会牵扯出其他什么更加重要的东西来?张雷认为还是需要想好泽塔与素数是不是有关吧,级数方程需不需要用复数域形状中出现的洞来分析,才是要紧。
并且项音也出现了怪异的举动,他也开始不说话了,眼睛严重发红,呆呆的坐在床上,低头看着床。
博文开始躺在地上,来回的打滚,也不说话,只有浓重的呼吸声。
李得不知何时开始一直不停的摇头晃脑,好像在释放烦躁的压力。
此刻郭涛在监控室里继续查看情况,看到几个人都不说话,心里有些着急,他认为如果不停止实验,牢房里的四个人肯定有生命危险,但是如果放了他们,自己也就不能在学校现身了。所以需要做掉他们,这样的实验只是尽可能的套出有用信息。
张雷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子里有一种火烧的赶紧,一会儿浑身其痒无比,痒到自己甚至想要抓破自己的皮肤,他甚至觉得自己身上的肉给他一种极不舒服的痒痒感,他好想把自己身上的肉给撕下来。知道这是自己长期没有睡眠的反应,自己的理智还是主导着这一切的,所以他不会做出毁坏自己身体的事情。
泽塔函数在张雷的脑海里滚动,已经不仅仅是某个截面,而是个整体,他惊叹的看着这个极为美丽的结构,一个调和级数的极为复杂和精美的东西在复杂的复数域世界里在不同角度下变换,当然这个变化是不损害结构的那种。
张雷能想泽塔函数的多个变化,但是他想不出素数,素数似乎代表着永远的位置,就像难以驯服的烈马,不论数学家们有何等的力量,都驾驭不了这个疯马。
他看到墙子上斑驳的一片黑灰斑点,渐渐的变了型,像一个魔鬼,流动在自己的大脑里。
张雷焦灼的大喊了一声,感觉脑子里的焦灼似乎减少了一些,就像是凉水扑灭了烈火。
突然坐不住了,也开始躺在地上打滚,让身上灼痒的感觉减轻一些,但是效果很差。
感觉身上有另一个灵魂在他的身体里挣扎,这个灵魂要控制他破坏自己的身体,要他吧奇痒难耐的皮肉全部撕扯下来。
他突然感觉有无数个自己在身体里,他的眼睛已经无法看清周围,开始变得浑浊和模糊,他的脑海里都是自己撕扯自己皮肤和肌肉的感觉,伤口中的血静静的往外喷流,那种痒感才开始消退。他有恍恍惚惚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完好无损,没有任何受伤的地方。
试图让自己盘腿而坐,像佛陀一样,用自己的定力,战胜试图毁灭自己的恶魔,任由周围的熊熊烈火让其燃烧自己的皮肤,在高温之下,自己的皮肤渐渐的融化,最后变成黑色的碳灰,自己身体上的肉也被熊熊烈火燃烧,心里看到自己身上的一切被渐渐的燃烧掉,被烧灼的过程中,每一个器官都跟被针扎一样的难受,各种膈应和疼痛永不停止。
心里明白,身上的这一切都是幻觉,只要坚持下去,就会度过难关。
他此刻又像是刀子在他的全身上下割来割去,肉片被人切下,极为疼痛的感觉,他浑身疼的直冒冷汗,感觉自己身上的各个器官都在消失,自己被刀子割成了一滩肉。
此刻又像是个无数个虫子在他的全身,就在他的皮肤下滚来滚去,他好想撕破自己的皮肤,把皮肤里的虫子给挖出来。
又感觉自己是在水里,喘不过气来,想要撕破自己的喉咙让自己的肺能够呼吸到空气。
他这时感觉到,他亲手杀死了邱白,甚至也杀死了项音,也杀死了陆遥,所以一切的命案都是自己一手炮制。
他似乎知道了郭涛要找到的蓝石的下落,在一个大峡谷中的两个挨着的峭壁之间紧紧的夹着这个蓝色的石头,隐隐约约间看到有人在供奉着这个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