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秋氏良善之家,也是受人设计,纳入君府为妾,也没什么。可那羊微鱼,长安花魁,你接她进门,不觉得丢人吗”
柳飘叶窃窃低语“挺好的。”
风媒夫人扬起手要打,萧思叶已经出了房门,见了哥哥惊喜欲狂,没有姚峥嵘拦着她就要蹦下去了。
“哥哥,哥哥,哥哥”萧思叶在姚峥嵘怀里挥着手,欢欣雀跃。
风媒夫人见了她,收回手道“回头跟你算账。”
姚峥嵘抱着萧思叶走下楼梯,萧思叶脚一沾地就跳到哥哥怀里,抱着脖子小鸡啄米似的亲个不停。
“哥哥,你走了好多天啊,想死我了。雪姐姐回家了,她说说在家等哥哥抬轿子去娶她。还有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姐姐,雪姐姐还骂她狐狸精,叫哥哥离她远点。雪姐姐走了,李大厨的饭可难吃了,那个漂亮姐姐会做饭,可好吃了”
萧思叶一口气说了很多话,大事小事她记得很清楚,一件一件说给哥哥听。
小思叶很有面子,风媒夫人在她绘声绘色的表演下,笑逐颜开,暂时忘记了心中的气恼,哄着小外甥女说到中午。
貔貅晃着全身巨肉,扛着食盒大摇大摆推开门走进客栈。羊微鱼走在后面,很懂事送来午餐,殷勤伺候风媒夫人用餐。
风媒夫人毕竟是生意人,伸手不打笑脸人,羊微鱼姿态摆的低,她也不好意思说狠话,而且羊微鱼做得鲁菜色泽、香味、口感无可挑剔。她甚至动了心思,想把这可怜的小姑娘带回风媒市,给她当厨娘。
在名震江湖的夜帝与名不见经传的风媒市之间,养大花魁傻傻的选择了柳公子,惹得风媒夫人频频叹息。
他们吃完饭,有羊微鱼收拾。
柳飘叶弱弱躺在隔间里的摇椅上,躺在温暖舒适的阳光里,任凭风媒夫人切脉、问诊、施针。
“你这孩子的内功基础很好,是纯正的道家心法,又学过佛门秘法,经过几次捶打也就是本源尽失。我啊只能给排毒,想要恢复几乎不可能了。”
风媒夫人拿着几根银针不停在飘叶眼前眼前晃悠,笑嘻嘻说“你为啥不哭你小时候我只要拿针你就哭了。”
柳飘叶白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在断狱那三年,每隔一月就会用爬满尸虫的银针刺穴,用以保证杀手被控制。哭是孩子的表现,在断狱看透生死的杀手眼里只有漠然。
风媒夫人似乎心有所感,同情的说“做错事都有回头路,你只要肯回头,我就能庇护”
“我早已深陷泥潭,哪还有回头路。我身边都是战场,关系着两国之争,四个江湖之争,幽幽天下之争。”
“你娶风七雪,就是为了恶人谷”
“不全是吧我们就像是涸泽之鱼,相濡以沫。过日子嘛,不就是这样。”
风媒夫人木然道“没有经历过,很难想象这种感情。萧家世代仁义相传,祖荫深厚,你才有此等福分,遇见江采萍、风七雪这样的奇女子。”
“是啊,我上辈子拯救了世界。”柳飘叶淡淡发笑,语气里透着得意洋洋。
风媒夫人戳着飘叶额头,满脸宠溺,“你啊,就是太嘚瑟。”
这时姚峥嵘敲敲门,进屋说“掌柜的,外面来了群青唐人,说了一通听不懂的话。”
“青唐人”柳飘叶皱起眉,扭头问风媒夫人,“京里有什么活动吗”
风媒夫人表示不知道,柳飘叶央求她半天,她才启了针。
一行五个青唐人站在店里,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两个人贵族打扮,还有一个瞎眼仆人拄着漆黑的手杖。
柳飘叶在青唐呆了六年多,对青唐极为了解,出门看到一行青唐人,心里有了大概。
只听到小和尚在说羊微鱼与佛有缘,要渡她出家。小和尚大眼睛里透着慧黠,灵动可爱,他说着禅语机锋,唬得羊微鱼一愣一愣。
羊微鱼见柳飘叶出来,慌忙躲到柳飘叶身后。
柳飘叶轻笑道“小和尚那座梵宫的”
小和尚用地道的洛阳雅言道“小僧在逻些城青唐宫侍奉大西天佛主。”
柳飘叶道“原来是青唐宫的尊者。”他向小和尚行了个合十礼,青唐一行人齐齐回礼,他又道“她不可能出家,我们还要生一对胖娃娃,守日落波平沧江晚,一起慢慢变老。”
小和尚有些失落,轻声道“再见了美丽的玛吉阿米。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羊微鱼窃窃探出头,小声道“他在说什么”
柳飘叶曾经在明化禅主身边学佛,此时面对小和尚,深感修为浅薄,只隐隐约约感到是指羊微鱼命中有情劫。
于是说道“小和尚胡说八道,别理他。”
小和尚一摊手,“山下的女人不是老虎,但山下的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他们一行人在日影里,又往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