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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一次

“Rocky,他走的时间不长。”

淑怡用手摁着尸体的一只脚。

“他的身体还没冻僵,你来摸摸。”

洛奇表情抗拒,表示不摸了,“我相信你。”两人匆忙赶回一楼大厅,很迷惘,不知道找什么。

“等等。”洛奇突然拉住淑怡的手,“去后门,他应该不会走正门。他要玩这种假死的把戏,他肯定在医院里面认识人……”

“怎么说?”淑怡怔住。

“我在太平间见到瘟疫队的衣服……”洛奇把故事简单地说一遍,随后说,“你相信我,走吧。”

两人刚出医院,发现医院后门跟炸了窝似的,两辆救护车围着一群人,医生护士冒雨把伤者抬出来,他们是被狂风吹起的杂物砸伤的。

“Rocky!黄色雨衣!”淑怡指着远处人群的一个背影。

不需要看到正面,不需确认,洛奇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句:“是他!”

他的背影有点佝偻,但依然高大,他确实没有洛奇幻想的羸弱,走路很轻快,不疾不徐,没有任何包袱。

两人小跑过去,雨势变小,但雨滴越来越大了,冰冰凉凉的。

等到那个人回头,洛奇终于确定了是他。

他看到洛奇之后,眼神尽是诧异,近乎不可思议,二话不说小跑了起来,他窜出医院外坛,往外面空旷的一片荒地跑去。

三人在空地上追逐,洛奇大喊,“陈子恒!”

他顿了顿,回头直接掏枪,砰砰,洛奇和淑怡吓坏了,连忙停住,往后撤。

“下雨了,自动瞄准器很难击中我们。”淑怡大喊。

“你的机器人?”洛奇掏出自己那把格洛克18,用衣袖擦了擦枪管的雨水。

“不行,太远了。”淑怡指着子恒,“赶紧追,他跑了。”

两人继续往前追赶,到处是茫茫藁草,医院远处有几个集装箱模样的建筑物,那是医院的化学焚烧炉,专门用来处理尸体和医院垃圾的。

“他躲在那边。”

洛奇和淑怡均放慢了脚步,洛奇举起了他的枪,他自认技术还可以,如果不超过40米,他还是有把握能击中对方的。

“年轻人,你比我想象中聪明很多。”

这话一出,两人同时望向最远处那个白色长方体建筑——声音正是从掩体后面发出的。

“子珊怎么了?”洛奇朝那边大喊。

“唉,子珊得到了一个好机会。”老人原本紧弛声厉的嗓音软了下来,“我不得不演一出戏,才能让她接受这份工作。”

“别扯了,你抢了这么多钱,杀了我和肥龙找的人,子珊没必要去离岛!”

老人露出半只左眼,用那种近乎冷血凌厉的眼神盯着两人,“你只知道一半,并不知道全部,这些年来,我的身体欠下太多债了,那些钱仅仅够还清债务而已,你以为单凭你店里那些药能救我?”

洛奇不做声。

“也许子珊对你很尊重和客气,但对于我来说,你永远是在唐人街长大没出息的穷小子,你配不上子珊。”老人语气充满不屑,“这就是为什么我要花钱给她寻得这一个机会。”

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安详老人已消失无踪。

“她不会开心的。”洛奇叹气。

“你个蠢货,你懂什么?”老人嗤笑打断,“你就算找到了我有什么用?你跟我斗不了,我在街头摸爬滚打的时候,你连一颗蝌蚪都不是!你的杂货铺永远只是杂货铺,你是一辈子的穷窝囊,我从第一眼看到你便知道。”

“你还很天真以为未来充满希望,呵呵,我在你那年纪时也差不多天真,你不可能有任何出路的,一个小小杂货铺铺主,呵呵。”

“你是一个死人。”淑怡显然对老人羞辱洛奇更加气愤,她替其辩护到。

“我完成了我的心愿,让我的孙女有一个比我更好的未来,我不得不承认,小子你挺会哄小女孩的,在我不留神的时候,她已经满嘴Rocky这,Rocky那了,我只能用死,用遗愿来要挟,才让她与你说再见。”

“你这种人,结局只有一种——死在街头,一辈子也比不上离岛的一只狗。”

砰!

一阵白烟从枪管升起,子弹准确击中集装箱边缘,老人大叫,子弹没有击中他,但侧边而过,他额头全是血。

“你定不了我的结局。”洛奇依旧举着格洛克手枪,“你还是想想自己的结局吧。”

淑怡惊讶地发现,洛奇与她刚相遇的少年,已截然不同。他没有怒火中烧,也没有引颈受辱,展示了他年龄不该有的沉稳,平静而毅然地开了这一枪。

老人探出枪头,恼羞成怒地开始胡乱朝他们开枪,千钧一发的时候,洛奇的反应奇快,直接扑倒了淑怡,子弹从两人原来的位置穿过去。

老人开始跌跌撞撞往后跑,洛奇起身追了上去。

淑怡的脚腕受了伤,她躺在地上,往前方扔出四爪机器人,它的四翼螺旋桨随即开始转动,往老人的背影飞去。

一声低沉的痛叫声,老人的脚跟被螺旋刀卷到,整个人扑在了地上,随后,他回头连开两枪把机器人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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