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微迈进主院时,因着叶氏小意伏软,夫妇二人温言和语地叙着话。
待看到女儿进来,云震川摆了摆手,看云知微坐了他才问道:“阿微,你们在崖底遇到的刺客功夫怎样?”
自个女儿打小在军营长大,一身功夫不比她上头五个哥哥差多少,所以寻了女儿问这样的事,云震川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
他云震川的女儿,才不是京城里那些遇到点事就只会哭哭啼啼的大家千金。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崖底其实并没有刺客埋伏,所以,当他问起刺客的功夫时,云知微心里就有些犹豫起来。
谎是容斐求她撒的,眼下,她得自己再撒一个谎来圆之前那个。
这一刻,云知微深深了解到撒一个谎要用无数个谎掩盖的真理。
心里斟酌一番后,她含糊其词地道:“爹,那时女儿被容世子护着,倒没注意,不过,容世子身手不差,那些刺客既然能伤了容世子,想必功夫也不会差。”
这话说得合情合进,云震川听了倒没怀疑什么,又问:“阿微,那你有没有留意到什么?”
不等云知微回话,叶氏就嗔了他一眼道:“阿微受了惊,你就不能等阿微缓了神再问?”
云震川挠了挠头,有些无奈地摇头:“秋娘,我这不也是想尽快抓到那些敢伤害阿微的歹徒吗?”
被他这样一说,叶氏才没再说他,看着云知微温声道:“阿微,你好好想想,实在想不起来也不要紧,你爹就是这么个急性子。”
云知微点头,道:“娘,您今天也受了惊,早些休息。”
云震川猛地点头:“秋娘,还是阿微细心,你听阿微的话,快去歇着。”
叶氏委实也觉得有些困乏,遂点了头应下,带着丫鬟进了厢房。
“阿微,你是不是想到了些什么?”叶氏一走,云震川眼巴巴地看着女儿问。
云知微摇头,“那些刺客黑衣蒙面,一击不成立马撤了,爹,容世子他,可还好?”
没有听到自己想要听的话,云震川也不失望,回道:“容斐他中了毒,老国公说是因为刺客的剑上抹了毒,毒是随剑伤入的体,听老国公的意思,怕是乔院正都对这种毒束手无策。”
中了毒?
云知微有些讶然。
那剑伤,明明是容斐自己砍的,断无可能会有毒,可老国公既然这样告诉爹,想来容斐身上定然中了毒的,只是那毒,是何时又是何人下的?
连乔院正都没办法,容斐他究竟知不知道他自己身上被人下了毒?
她心里升起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紧张和担忧。
“爹,世子于我有救命之恩,爹能不能想想办法?”压下心头那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她抬眸看着云震川问。
云震川点头:“我会想办法的,阿微,天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
云知微并未起身,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将梅花庵里发生的事告诉给爹听。
“爹”正犹豫着,云知桦迈了进来,她立时就起身了,“爹,女儿先回去了。”
梅花庵里发生的事,四哥很清楚,四哥不可能替叶家瞒着此事的。
她冲云知桦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她走之后,云知桦上前一步道:“父亲,有一事,您应当知道。”
云震川看着这个儿子,皱眉问:“什么事?”
“叶家有人对六妹心怀不轨,我原本想拿到确凿的证据了再和您说,只是六妹院里那个背主的丫鬟却让人落了水淹死了。”云知桦一板一眼地说着。
云震川浓眉皱得更紧,他虽有些瞧不起叶家行事,可到底是叶氏的娘家,且叶家老太爷待阿微是极好的,所以,他也不愿将叶家往坏了想。
云知桦才不管这些,一板一眼的将梅花庵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全说了出来,末了道:“父亲,就凭一封不知是谁写的信,那叶巧嫣就敢将污水往六妹身上泼,来日,我们不在京城远赴边疆,谁能保护住六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