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像堆砌起来的铁块遮住了天上的月亮,院子里一片寂静到能听见夜虫的低鸣声。
费斯曼子爵坐在沙发上,端着一杯红茶,正对着烧火的壁炉,现在的季节是初夏,并不算很冷,甚至在沉闷的屋子里人要是穿着衣服还会冒汗。
他脸色通红,满头大汗的端起了红茶杯,手臂在不断地颤抖着。
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份文件王国复兴计划。
上面写着会议参与人的名单:费斯曼子爵、阿尔伯特子爵、比亚斯子爵、吉罕德子爵、还有一个名字只出现了一半菲丝,剩下的一半连同着那个发起人,一起被掩盖在了黑暗之中。
他的右手正拿着一把燧发枪,透过铁栏里面的火光,隐约可以看见上方挂着的画像,那是一个怀抱着婴儿正在哺乳的女人,现在只能看得见半张脸,黑暗之下的那张优美的嘴正挂着微笑。
据费斯曼子爵的佣人说,这是他最喜欢的一副画像,他经常会呆在客厅里看上一两个小时,也许在子爵大人心中,他就是那个缺乏母爱,还在哺乳期的婴儿,所以他对那些刚生完孩子的女人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吉尔!佣人的名字该死的,你去哪儿了?壁炉里的柴火都快熄灭了,难道要我自己加吗?”
他扯着自己的喉咙,因为紧张而导致脖子上的那些筋肉线条凸显毕露。
“哼哼哼…”
回应他的只有一段与摇篮曲无异的轻吟声,踏着月色从窗外爬了进来,女人的声音,是她!
费斯曼慢慢的抬起头,在昏暗的光线之下,那张画像没有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半张脸下面圣洁的微笑愈发的诡异了起来。
“吉尔!该死的!你找来的那些人呢?他们不是巡逻队里面的精英吗?我都听到声音了,他们呢?怎么还不把那个该死的杀人凶手抓起来!”
他猛地转身望了一下窗外,还是混黑的夜色,什么都没有,然后慢慢的举起了自己的手枪,对准了那副画像,用手抹了一下像是从油水里面捞出来的脸。
“吉尔!”
在第三次呼唤这个名字没有得到回应的时候,他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眼睛眯在了一起,眼球在眼皮的包裹下像两个小蛋,通过狭窄的眼缝可以看得出呼之欲出的绝望,他哽咽着,抽泣着,身体却不敢动一下。
火光下,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被另一个人的影子重叠了,他慢慢的转过头,看见了一件独特的长袍,白色的条纹在领口那一带往下,有点类似于披风,但是领子却立了起来,刚好到下巴,黑色的衬衫和长裤。
贝尔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从刚才看到的东西里面他发现了一件令人震惊的事情,王国复兴计划里面提及的阿尔伯特、比亚斯、吉罕德子爵正是之前遇害的三个子爵,算上费斯曼,一共是四个,还有一个菲丝…和发起人。
理智告诉他,这绝对不是他应该触碰的东西,身为警署的署长,只要负责和案件有关的事情,找出凶手就行了。
目前已知的线索就是凶手所穿的那身独特的衣服,这个大陆上目前还没有一个国家的人是这样穿衣服的,说实话,这身衣服如果穿出去,肯定很张扬,而且独一无二,但凶手无疑是个聪明人…
这样复杂而且毫无关联的事情聚在一起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贝尔有些捋不清楚了,思维出现了一定的混乱,他越是猜测凶手的想法亦或者这背后是不是有更大的阴谋,就越会陷入更深的泥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