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贵安排我们暂时住在他府上,那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在长贵家借宿,昔日我与长贵即使玩到深更半夜,二娘都会硬生生把我拖回家去。因为两家实在挨的太近了。
白枫走后,我每夜都会坐在房顶吹着清风,望着明月。然后用指腹一遍接着一遍的摩擦着暗器。莫名的感觉手里的银针很重,足足有一个头颅的斤两。暗器这种东西看似有形实则无形,就像躲在黑暗处的魂魄,存在的本身又不存在。我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竟凭借着根根绣花针弹指间毁灭了很多生命。
从前,我很不理解为何师父乐此不疲的培养一批又一批的杀手。师父说,杀手不是为了成为杀手而去杀人,大多都是心中有仇恨,成为杀手只是实现心中所想的一种途径。但师父又说,白家两兄弟心中并无任何仇恨,恰是因为他们情感空白,不易迷惑,是把难能可贵的好刀。
我举起手中的银针敬向天边触手可及的明月,心中百感交集。
小月说我变了,小月说以前的江山不会放着舒适的床榻不睡,深根半夜爬到屋顶赏月喂蚊子。小月不知,这世上千年不变的唯有妖怪,是个凡人就禁不住雨打风吹。索性变好或者变得更好,变坏或者变得更坏是人自己可以主观操控的。
长贵颤颤巍巍的趴在梯子上,大喊:江山,快,快来拉我一把。
我说:要不我们下面聊,你就别上来了。
长贵说:不不不,你把我拉上去,我长这么大还没上过我家房顶,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我伸手去拉长贵就好比一只瘦弱的鸡伸出爪子去救援坠下山崖的老虎。出奇的是,长贵真被我硬生生拽了上来。长贵尴尬的拍着我的肩,夸我道:人小力气不小。
我说:是你太虚胖了。
长贵说:不碍事,最近长安流行微胖。
我说:好福气,你还赶上了潮流。
长贵笑呵呵的往我怀里塞了一包肉鼓鼓,香气扑鼻的东西。
我大惊,说:烤鸭。
长贵说:你小时候最爱的那家,东市街口的西施烤鸭。
我乐的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