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安适时调动全身情绪,让眼泪哗啦啦往下掉。岳咖唯皱着眉,说:“没见到你这样恶毒的人。”
这话一出,卓琳疯了。发了疯似得来抢她的书包,掷地有声地说:“你肯定把偷得钱藏书包里了!”
晏安疑惑,卓琳凭什么这么坚定?这钱难道是她偷得?偷来后藏在她的书包里想要栽赃嫁祸她?
这也确实是她会做出的事情。问题是,书包她刚才检查过,什么都没有啊。
卓琳来掰她的手,尖锐指甲甚至在晏安手臂上划下几道红痕。岳咖唯拦着,但男孩子总是诸多顾忌,一没注意,晏安手背都见了血。
胆怯的小班长又跑出了教室,没一会儿带着老郑一起进来。
“你们在干什么!”
在老郑的疾呼声中,晏安的书包生生被卓琳扯开了一个口子,里头的东西哗啦啦掉了一地。晏安暗骂了一声,感慨自己没把重要的东西塞里面。
卓琳推开她,自己蹲下身去翻弄地上的东西,脸色逐渐难看。晏安见状,决定演戏演真,在老郑的制止声中捂着脸跑出了教室。
上课铃将将打响,晏安打算牺牲半节课来表示她的委屈。
在校园里闲逛实在不像话,她决定去自己的失乐园避难。现在全校所有人都在上课,她不用再担心撞见谁。
晏安又走到了艺术楼。上次谢敬旻和他哥们的女友在这里被她撞见,她想,谢敬旻应该不至于还会来这。
这地方那么偏僻,正常人不会来,晏安藏了点东西在这里。
再次走上楼,来到尽头的教室前,晏安没做多想地推开了门。老旧的木板发出咯吱的响声,微风从青藤的缝隙里刮进来,带着干净清爽的气味。
晏安往里踏了一步,抬眼,却愣住。
最里头,背对着晏安的地方,几张拼在一起的长桌上躺了个人。
黑色运动服下,这人的身形修长清瘦。斑驳的窗户里透出一束束短促的光,勘勘洒在他身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让人困倦得懒洋洋,晏安全身都僵住,半点不敢动弹。
面前人翻身坐了起来,手在旁边摸了摸,把眼镜给架了起来。
晏安脑子里响起的警报提醒她应该立马离开,可她的双脚被钉在地上,全身血液都往头顶冲,拼了命地像是要挤破她的太阳穴逃窜离开。
桌上的人在单薄的镜片看她,眼神很冷静,透着被打扰到的疏离冷漠。
“请你先出去。”
很有质感的声音,低沉沁凉悦耳,但里头透出的寒意瞬间让晏安全身沸腾的血液冷却下来。
“对……对不起。”
她轻轻拉上门,手都在颤抖。
合上门的一瞬间晏安就想跑,但脚下就是挪不动步,直到面前的门再次被打开。
里头的人估计也没料到她的不要脸,拉开门看到她时明显愣了一下,但较好的教养还是化做了一句:
“谢谢,借过。”
晏安在常青藤的缝隙中窥视,那狭小的视线里,这人瘦高挺拔的身影在晃眼的阳光下十分优越。
晏安抱腿走在走廊的地板上,好半天都觉得自己没清醒过来,好像刚才被打扰到休息的人是她一样。
她预料到了,打她决定来附中读书时她就预料到了。
她已经尽量避免了。晏安跟自己说,这学校里好多地方她从来不去,她已经尽量避免了。
老天是真的残忍,晏安想。
铃声响起时她才逐渐缓过神来,她重新推开面前的门想把自己藏在这里的香烟拿走。
尼古丁是个好东西,上辈子陈舜打她的时候她就明白。这生人重头来过,她本来想抛弃的。但上次被绑架,在那个狭窄黑暗弥漫着汽油味道的车厢里,确实从周围传来的尼古丁味道能让她保持理智和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