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鲁长老踌躇地看了盛东阳一眼,却是十分担心自家公爵的后院起火:“大人您不跟大先生解释,只怕大先生是要不高兴的吧?”
“管他做什么?”盛东阳冷冷一笑:“别说我结婚了,他不可能不高兴。就算他真的是不高兴了,也与我无关了。”
他迄今犹记得,他前世被迫不得不接受帝卿降嫁,小心翼翼诚惶诚恐地亲自跑到塞廖尔面前同他解释自己苦衷的时候,塞廖尔那句冷漠的恭喜和询问他何时才能放过他,将他的一颗真心撕得碎碎的,再践踏碾压的情形。
如今,他要结婚了,塞廖尔只怕高兴都来不及了,又怎么可能不高兴呢?
纠葛折磨了彼此一辈子,现下盛东阳决定将塞廖尔一直梦寐以求的自由还给他,从此两不相欠。
盛东阳对塞廖尔的在意和执念,这么些年都是白鹭洲所有高层看在眼里的。塞廖尔一句话能够影响他们公爵到何种地步,也是被白鹭洲所有人看在眼里的。
现在盛东阳的语气里突然一下子对塞廖尔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在意,余下的唯有冷漠。
德鲁长老不由得惊讶地看了他一样:“大人您这”
“你们不是都讨厌他,希望我不要再和他纠葛下去了吗?等结婚以后,回到白鹭洲我就和他做个了结。”盛东阳下定决心,语调冷静而又平淡。
他其实心里是很清楚这些看着自己长大叔伯长辈长老皆是不喜欢塞廖尔,希望自己可以远离他的
德鲁长老见盛东阳语调坚定,不似同塞廖尔斗气,当即激动地热泪盈眶,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您这说得可是真的?”
塞廖尔在他们白鹭洲长老会的眼里,那就是白鹭洲的妖夫,蛊惑公爵的祸。白鹭洲的长老们见了他对自家公爵的那个不屑一顾的样子,心里头都很憋屈,生气,但又碍于盛东阳敢怒不敢言
虽然不知道自家公爵是怎么想开的,但德鲁长老觉得自家公爵能够想开,放下执念实在是太令人欣慰了。
“我说得话又怎么可能有假?”盛东阳诧异地看着德鲁长老,还从不知德鲁长老已经厌恶塞廖尔到了如此地步。
“大人,我虽不知您是如何想开的,但您能够想开这实在是太好了。”德鲁长老喜不自胜,简直比过年还要开心。
过去看着他们这么优秀的公爵珍贵的心意,就被一个奴隶出身的如此践踏他们一群看着盛东阳长大的老头子心里实在是心疼得很呐。
盛东阳看着热泪盈眶,满脸皱纹还在为自己操心的老长老,当即郑重其事道:“我不知道怎么做才好,但我保证从此以后我定不会再为任何个人私事辜负你们对我的期望。”
死过一回,长老会这些忠心耿耿忠于祖父,也忠于他的长老,对他的忠心和赤忱他是清楚的。
而他自己,也一直自认是个好的公爵,好的白鹭洲领主只在感情他的确是着实让这些一心为了他好的长老操碎了心
但以后,都不会了。
他此后只为白鹭洲和萨曼莎的荣誉而活。
看着自家身陷感情泥潭里的公爵重新找回了过往的锐气,德鲁长老感动得无以复加,喜不自胜,连连应声。
而与此同时,接到婚讯的另一主角帝卿殿下艾伯特卡米希尔正在有条不紊地处理着自己手中的文件,半点也看不出像个即将被迫结婚的新郎。
“殿下,您怎么能就答应了与白鹭洲那边的婚事呢?那可是个声名狼藉,浪荡不堪的主儿啊”倒是他的幕僚之一,急得团团转,只觉得皇帝逼人太甚,只恨不得就此将他们暗中养的私兵暴露出来,就此揭竿起义了。
艾伯特头也不抬,声音冷淡:“你急什么?我又不是一个真的,就算盛东阳再是风流浪荡,又与我何干?我一个还能怕他不成?”
“现在时机还不成熟,答应这门婚事,不过是让皇帝对我放心,彻底相信我是个了。这门所谓的婚事做不得数的。”他轻蔑的语气底下,藏着的是几乎不加掩饰的阴谋和筹算。
就算他并非皇后所出,生母不详又如何作为就是不可能没有野心和欲望的
凯撒塞特卡米希尔屁股底下的那个位子,他想要。
为此,就算委屈自己先蛰伏几年,名义上和一个结婚又如何?他可是帝卿,没有他的默许哪个还敢强行染指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