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天哥,倘上天能赐于我们永世白头携老的机会,那么我又岂叹我们命运的悲催而奢求我们朝朝暮暮的长厢厮守呢?”
我眼泪汪汪地向上天呐喊,耳畔的风声却不停地呼呼作响。浩渺的星空,月光银银,山风呼啸而来,周围黑魆魆的山峦,死一般地寂静,远处隐隐约约的虎啸猿啼、飞瀑群飞泻的哗哗声冷酷残忍地吞噬了我内心的些余希望,事实上我的身体却在飞速下坠下坠……。
“秀云,快一一快一一伸手上来一一上来一一。”
啸天哥秒速向上抛出飞虎爪,身体秒速飞下,迅速伸出长长的右手向我伸来伸来,他一边大喊着我的名字,一边闪忽着红袍,这一刻他最美丽,他的音容笑貌永记我心,乃至我的中枢神精。
“哥哥,你个瓜蛋,快点给我飞上去,快点一一快点一一,飞虎爪根本载不住两个人的重量,你这样我俩一个也活不了。”
我泪如泉涌般地哭嚎着,心里痛痛地、舍不得地痛骂着他,我的心早已成了撕心裂肺的伤疡美人,我的灵蛇髻不停地摆动着漂亮的身姿,发出咝咝的声响,我此刻反倒希望它变成真正的蛇王,号领浩浩荡荡的腹蛇军团,倾吐天下最毒的毒汁,澎湃了山川、河流、花草树木和无上的生灵,把它们凝固了殆尽才好。可这样时间能停下来一一停下来吗?我企求上苍、所有的大神能显显灵,让这一刻成为永恒。
可这只是我妄想,我的青绿碎花月华裙仍旧被山风呼啸翻弄,它舞动着天下间最悲催的舞姿,为我奏倾完美离别葬曲,狠狠地把我推向万皆不覆的粉身碎骨。
黑白无常大哥在向我微笑,孟婆似乎正在恶狠狠地向我灌下她的相思泪(孟婆汤),企图让我忘记三生三世的悲欢与离合。
事实上她和白无常偷情闹得三途河两畔的红、白彼岸花间生出了一大片黑黑魆魆的沼泽地。在某世某生我和哥哥拥抱时看得他们真切切的。
“妈的一一,千里眼、顺风耳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耳。哎一一,谁怪我是人,没有神力,而她们是主宰我命运的可恶的大神和小神呢?
倘我有万千神力,非得搅得天宫乱七八糟,给他们这些可恨的大神些颜色不可。”
我的思想思绪万千,我的眼海奔腾不已,似乎成喷泉、变飞瀑、成万千烟花雨射向地府,我即将粉身碎骨、魂飞魄散,可啸天哥一一他一一他一一一直抓不到我的手一一,伤心地一起和我坠崖一一坠崖一一。
不成一一,我不能带他去地府,那臭婆娘,那对狗神仙会折磨死他的。不一一不一一不一一他不能和我去地府,不一一不一一不一一我们不想作一对隔河相望的彼岸花,我不是彼,他也不是岸,他还有久儿姐姐,我不能这样自私,我得想办法让他上去一一上去一一回到人世间。
“哥哥,我知道你很爱很爱我,我们彼此恩爱倍加,但是我不能一一不能一一那么自私一一让久儿姐姐心碎一一心碎一一,你快点给我上去一一上去一一。”
“秀云一一,快把手给我一一,久儿在上面等着我们一一,快点伸手过来,要不就真来不急了一一。”
我向他耍了小心眼,泪如泉涌般地哽咽道:
“那一一好一一吧!我把心送给你一一。”
忽地我用力往上伸手,我们的手碰着了一一碰着了一一。
我在碰哥哥手的瞬息间,狠狠地向他胸口踏出右脚。
他流着泪,闪动着红袍飞向他们自己的幸福天堂。
我清泪灌周身,摇曳着青绿碎花月华裙,孤凄凄地飞速坠入万皆不覆的地狱。
可事情根本没完,令我痛心疾首而又梦寐以求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忽地山崖上空电火交加,杀喊声声。随着夜空中不断地传来玉珑玲的恐怖字眼。
久娘被沈凌风一腿揣向山崖,飞虎爪凌空飞抛向远方,哥哥他一一他一一再一次地坠下了山崖。
此刻
山崖是嘈嘈的,
夜空星辰月华是乱七八糟的,
重重叠叠的郁郁葱葱是黑黑魆魆的死寂,
它们变成无形的、恶毒的、可怕的恶魔的影子,
纠缠着、
死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