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鸟归林的清鸣声隐隐传来,竹屋内悄然无声,夕阳的余辉照在窗上,映入殿内,柔和而黯淡,袅袅的檀香闻之心静。
任盈盈身着一身湖绿襦裙,月白夹袄,晚风徐来,裙摆宛如湖水般波纹荡漾,随着莲步轻迈,像是湖水起涟奇,更映她身姿娇柔动人。
观山河壮丽的风光,可令人心胸开阔,看美人芳姿风华,却可激对世间的热爱,宋青书最喜欢这种享受。
宋青书见任盈盈说出天下第一才子时,宋青书故作惊讶道:“姑娘认识在下?”
任盈盈浅笑道:“小女子有幸在今年的七夕才子宴上目睹过宋少侠的风采,宴会上公子鹤立鸡群、技压群雄、独领风骚,让小女子印象深刻。”
任盈盈本是绝世美人,忽然放颜一笑,顿如晴雪初霁,天地陡然变亮,令宋青书目眩神迷。
任盈盈说完话见宋青书却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心中闪过一丝窃喜,随之羞怒道:“你这人这么这般无理!”
宋青书这才如梦初醒,尴尬一笑道:“是在下唐突了,姑娘莫怪!敢问姑娘芳名?”
任盈盈对自己的容貌还是相当有信心的,见宋青书看见自己的真容时只是一瞬间的慌神,而且目光清明,不想别的男人那样充满侵略性,恨不得把自己一口吞掉。经过自己一提醒,顷刻间便恢复了过来,这让任盈盈又高看他几分。
“小女子任盈盈。”任盈盈回答道。
“原来是任姑娘,在下这厢有礼了。我观姑娘年龄并不太,琴艺却如此高超,令在下边佩服得紧。“宋青书微笑道。
宋青书没想到自己的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任盈盈不仅不领情,反而极为愤怒道:“宋才子是在讽刺在下吗?”
宋青书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满脸疑惑道:“在下绝无此意,任姑娘你为何会这么认为呢?”
“本姑娘又不是没有见识过你宋大才子在琴曲方面的造诣,我的琴艺与公子相比犹如皓月旁的群星一样黯淡无光,你却说对我的琴艺佩服不已,这还不是讽刺我是什么?”任盈盈余怒未消道。
“姑娘误会我了,在下确实觉得姑娘琴艺不凡,世间罕见。”宋青书苦笑道。
“我不信,你就是在讽刺我,你就是,你就是”任盈盈仍愤愤不平道。
宋青书知道跟女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立马改变策略服软道:“好吧!是在下错了,那在下要如何做,才能抚平姑娘受伤的心灵呢?”
任盈盈这才露出微笑道:“知错就改,这才对嘛!要想让我原谅你也很简单,只要你为我弹奏一曲,能让我满意,我就既往不咎。”
宋青书无奈答应道:“好吧!那在下就献丑来一曲吧!希望能入都了姑娘法眼,借瑶琴一用。”
任盈盈满脸兴奋道:“公子请便!”
宋青书便来到瑶琴前,平心静气后便提手轻抚。
须臾,琴声便响起,铮铮高鸣,宛如鹤唳长空,激越清亮。
任盈盈心绪一震,大觉不凡,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宋青书抚琴已达浑然自如之境,轻捻慢抚,皆是清音,无不悦耳。
随即,声音转为琮琮,如轻风拂柳,又如清泉溅石,幽幽山谷,浅浅流水,一株幽兰在水旁傲然而立,倒映在河水中,却无人欣赏,只有孤自花开花落。
琴声琮琮,一幅图卷缓缓在任盈盈眼前展开,她仿佛也看到了那株空谷幽兰,在风中傲然而立,孤芳自赏,仿佛看到了自己一般。
不知不觉中,她怔怔然,目光朦胧,焦距似到了遥远之处,一颗心陷入其中,随着琴声的悲欢离合而心绪起伏不定。
绝美的脸庞,随着琴音的起承转合而变幻神情,但欢愉少,悲苦多,明眸湿润,已渐渐蓄满了泪水,似要随时溢出眼眶。
渐渐的,琴声越来越弱,仿佛后世的麦克风渐渐调小音量,终于化为虚无,缥缈不见。
宋青书双手慢慢离开琴弦,放了下来,温润的目光望向任盈盈,见到她仍旧一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神情,目光朦胧而恍惚,似乎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宋青书并没有将她惊醒,仍安静的坐在瑶琴前。
半晌过后,任盈盈方才转醒,目光由朦胧变得清晰。脸上地丰富神情为之一收,换回了那幅冷淡矜持地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