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倒落在地的声响,打破了中堂上的寂静,霍烈旋即瞪了一眼霍羽,霍羽方才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失态,赶紧收敛起自己的神情,但身形仍然有些微微晃动:“这……不可能……自打我十步成诗以后,就再也没听说过有人能做到这么个地步?”
“没听说过,不代表不存在。霍羽公子,是不是该你十步成诗了?”卫烬第二次提醒着霍羽,“还是说,你有什么疑问?”
“且慢,卫烬你这首诗,与这幅图画想要表达的意思,有很大的出入。”
霍羽正要开口,却是被席间的一名中年男子伸手拦住,卫烬循声望过去时,发现这名男子的容貌,与霍羽有着七八分的相似,显然是父子一对。
“这位是霍畅,也是霍家私学中的算学夫子,将来会教授你们新生算经、易经等书。”霍烈起身,从霍四手中拿过画卷,“当然,我若是招你为东床,理当叫他二叔。他虽然教授算学内容,但是在诗词方面,也是有所精通的。你作的诗词到底如何,还得请他来做评判。”
霍烈说完,便是将画卷展开,旋即众人的目光,再次回到了那幅奇怪的画卷上。
“请赐教!”
闻听霍烈之言,卫烬赶紧向着霍畅躬身作揖,这是礼数,他得遵守。
席间很多人见到卫烬的动作,不禁眉头高抬一下。此子可教,虽然身为寒门,却是个知礼孩子,与霍羽刚刚的失态相比,两人的表现,高下立判!
“这幅画卷上的内容,分明是两兄弟在争夺豆薯类的食物,很是写实,你的诗词中,分明没有将其描述出来!”
霍烈将画卷展开,霍畅直接指着图画中的场景,发出了质疑。这倒是出乎卫烬的意料,但他细细听了霍畅的质疑言语,总觉哪里不对,倒像是在鸡蛋里挑骨头一般。
这话一出,站在霍畅一侧的霍羽,俨然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赶紧道:“是啊,卫烬,刚刚已然说得明明白白,你这首诗分明就是随口所作,与主题不符!”
“哦?真的是这样子吗?”
卫烬丝毫不惧,他压根就没有将这些质疑放在眼里,神色极为淡然。
“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这两大句诗,我想不用在下描述了吧?你若是看不明白这幅画的表面内容,那我便要怀疑你十步成诗的真实性了!”
卫烬没有见过十步成诗的案例,自然不会相信,虽说自己依靠着书山做到了,但那终究不是自己的。当然,用以应付眼前的场景,却是足够了。
“这两句,自然明白!我要说的是后两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这依旧是在写豆子,全然没有将图画之中两人相争的情形描述出来!”霍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急切地表达着自己的观点,“换言之,你这首诗根本就没有写完整,后面欠缺了些东西,你若是说你赢了,却是有些过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