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就是长年和糙汉没混在一道,从小不爱言谈的将军现在干脆能做不说,一天说的话单手可数,这可急坏了主母李夫人,担心何家三郎口拙哄不来好儿媳。
李夫人发话了,三郎不娶妻,何嘉何意何冰三侍卫谁也别想娶婆娘,真真是苦死个人。
袁青溪可没功夫去关注十米开外俩男人的眉飞色舞。
她眼睛锁在何烨身上,心跳还没平复下来,不过可一点也不妨碍她心里小算盘打的啪啪响。
她现在状态太糟糕了,衣服破破烂烂的,上面还沾了土。
刚才这么一吓,不用照镜子,袁青溪都知道自己肯定脸色惨白。
向来对自己外貌很有自信的袁青溪,心里有点打鼓,牙齿咬住粉嘟嘟的下唇,月牙形的白印子带着痛感在唇上晕出一片殷红。
父亲说过,第一印象很重要,若是第一眼就看不上,那下面的生意就别想轻松做下来。
不知道自己给他的这个第一印象如何?总之,先道个谢是要紧。
她扶着草地想站起来,试了两三下使不上劲,刚刚又是挣扎又是跑,用脱了力气,腿脚都是软的。
袁青溪红彤彤的脸蛋儿鼓起,朝何烨伸出手。
何烨挑眉,幽黑的眸子盯着那只娇娇小小的手。
何意攥紧了拳头,眼珠子发光:握她手啊,快点儿,姑娘主动递手了,这是有意思啊。
袁青溪抬起手,就后悔了。只给了对方一个弹指的功夫,就把小爪子收回来,理理鬓发,揉揉腿儿,像是从来没伸出过。
仗着漂亮脸蛋儿和巨富家世,袁青溪走哪儿,伸个手都有人等好了接住,可这人好像不太一样,她摸不透他眼中的情绪。
现在这人会不会更觉得她不矜持?
心里懊悔着,袁青溪头微微垂下,眼角忍不住偷瞧何烨,打量他神色,却见他眸中沉郁,也正看着她。
袁青溪扬起唇角,笑容甜软。
“恩公救奴家,奴家当施礼感谢恩公的,只是嗯……奴家腿软站不起来了,还请恩公见谅。”
何烨大长腿两步走近了些,修长好看的手递过去,抓起她两边肩袖轻轻一拎,就把袁青溪提了起来。
见他故意不接触自己的身体,只拎衣服,又怕那衣袖不堪折腾再裂开来,袁青溪赶紧按住被他拎起处。
女郎的手不经意间擦过何烨的,滑腻柔润的触感,比暖玉还诱人。
他一怔,那奇异的感觉太美妙,让人留恋,可她很快就撤开了,只留下一点儿余温。
愣怔间袁青溪的蜜合色花纹锦绫纱通袖终于不堪重负丝线啪啪啪从裂口处崩开。
嫩嫩的肩膀跳出来,线条优美,白的晃眼。
“呀!”
“……”
袁青溪脚刚贴上地面,何烨立刻撤手,急忙扭过头去。
袁青溪急忙把肩袖拉上去,脸上烧出一片红云,偷眼看那少年将军。
他虽然侧过身,侧脸清冷不减,但耳尖上染了抹绯色。
这个人,还挺有趣的。
袁青溪本来还有点儿怕,这会儿心里却热热暖暖的。
一双大眼在他身上扫了一圈儿,停在何烨手上。
“刚才心急误伤了恩公的手,可否给奴家看看。”她在纱裙上挑了块没有脏污的地方,拎起来,小小贝齿咬住,“嘶啦”一声扯下条布块儿,“奴家给恩公包上,算作赎罪。”
她声音甜甜的,像是煨了蜜糖,听得何烨耳朵发热。
他视线扫过她拉起的肩袖,低头解自己的玄色披风。
桑树林下,果香氤氲,女郎衣帛撕裂,乌发披散,一旁郎君抬手解开胸前衣结,这画面被红红的桑果也润出了粉润色泽。
何嘉看的心里欢喜,拎尸体的手也温柔了些。
气氛环境都挺好的,只是小树林毕竟是小树林,不是后宅内院,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蹦出个路人甲。
比如从山坡上踱步下来,看到这边气氛“奇怪”,转而举着小木桌一路狂奔的人,就没法让他识趣消失。
“啊啊啊啊,恶徒!休得无礼!”
“雅博兄,等……溪儿!莫怕!”
“呀,雅博哥哥等等我,哎呀。”
“大郎君,怎的?呀!”
小山坡上突然热热闹闹传出一阵呼叫声。
一声怒斥带着不良预感冲到袁青溪耳朵里。
从坡上一路冲下来的一个瘦高个儿,身上穿着佛头青织锦缎裰衣,手里还拎着个小桌,一路颠颠的跑下来,因为常坐书斋,跑了两步居然身子一歪,崴了脚,这么寒碜的弱质俊书生,除了自家哥哥袁博雅还能有谁。
本来跟在袁博雅后面的河西王世子符君鸣,见他突然发狂一路狂奔,又听见“恶徒”,也跟着发足跑起来,没跑两步,袁博雅脚扭了,符君鸣差点一脚踩在自己好友背上。
符君鸣急急转了个身,就看见袁青溪衣衫凌乱,香肩玉臂全露了出来,旁边还站这个男人,那男人竟手放衣襟上准备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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