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了药,尹小月默默的去准备晚饭。厨房里陈茹兰还坐在地上,目光痴呆,嘴里絮絮叨叨,谁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尹小月一边准备晚饭,一边烧水准备给妈妈洗澡。饭刚煮熟,她又去帮妈妈找衣服。十四岁的她虽然沉默寡言,但干活很是麻利。
天黑不久,一家三口已经围在桌上吃饭了。说是围在桌上其实也不准确,因为陈茹兰是背对着尹援朝。她总是这样,不管是清醒时还是糊涂时,都不肯正面对着尹援朝。
三人在一起吃饭,没有一句话说,冰冷得像一座冰窖。饭一吃完,把碗一放,陈茹兰就上了楼。
她把门用木棍顶住,在里面又哭又笑,时而引吭高歌,时而自言自语。
尹援朝在家里呆不下去,就跑去邻居家看电视,聊天,到睡觉时才回来。他不止一次对邻里的人讲,“我这个家,就是苦了小月。”
尹小月其实不怕吃苦,她心里最大的痛苦,是对弟弟失踪这事的愧疚。
随着年龄增长,她越来越心疼自己的妈妈,也越来越心疼自己的爸爸。她对小满的失踪越来越内疚。她把这个家庭所有的苦难全都归咎自己,于是拼命的干活,以此来惩罚自己。
此时她收拾了桌子,正在洗碗,碗洗完了又洗衣服,家务都干完了才在灯下做作业。
对,她在做作业,虽然接下来一个多星期是农忙假,但白天她没时间做作业。做了一些作业后,她上床休息了。当然,她并没有睡,她在看书。
不与同龄的孩子玩,看书成为了她最大的爱好,各种各样的书她都看,这极大的丰富了她的知识面。除了看书,她还爱写日记,她把所有的悲伤快乐都倾注在日记里面。
看了一阵书,她拿出日记本,趴在床上开始写日记。听到楼上传来妈妈的疯言乱语,于是她在日记里写道:我是罪人,我一辈子也原谅不了自己……
额头上隐隐作痛,于是她在日记里面写到:谢小乖,你是我的噩梦,为什么你要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
她哪会知道,命运的缰绳早已把她和谢小乖牢牢的捆在一起,在以后的岁月里,谢小乖一次又一次成为了她的噩梦。
第二天,她和尹援朝去陇里收割稻谷,这一片片的稻田,户主来自多个村落。除了簉箕坡,有对面铁坑的,还有更远些的西坑的。
在两人在的不远处,杨招娣一家四口也在不远的田里收割稻谷。
中间休息时段,杨招娣跑过来找尹小月,她一身脏兮兮的,汗水湿透了衣裳,脸上的疤痕,在太阳的照射下,泛着红光。
她看见尹小月额头上的伤,忙问:“小月,你这里怎么回事啊?”
尹小月知道她的性子,不说肯定不行,就说了昨天发生的事。
杨招娣听完,气愤的问道:“那小子是谁?把你摔成这样,我饶不了他。”
“人没看清楚,不过那衣服,好像是谢小乖的。”说完,尹小月又后悔了,是谁何必告诉她呢,就她那性格,哪会罢休,何况还只是怀疑。
杨招娣肯定的说道:“铁定是他。早些天就听见他跟凌少枫说去打板栗的,把你伤的这么重,改天我找他算账。”
“就算是他,又怎么会承认。既然这样,不如就当什么也不知道好了。”尹小月不想跟谢小乖这种人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