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翠莲在纳着鞋垫,抬了下头,“知义,在家再多呆两天呗!”
刘春娥打趣道:“知义,晚上是不是偷懒了?翠莲不放你走呢!”
众人大笑。这时王二毛从外面回来,见聚了这么多人,也凑过来,摇着头道:“可怜呐!世上又多了三个寡妇,真可怜啊!”
王二毛整天就是一副这样的德性。他媳妇刘春娥听到,就数落他,“你整天寡妇寡妇的挂在嘴上,也不觉得害臊。”
王二毛也不理她,继续道:“太惨了!实在太惨了!让这些年纪轻轻的小媳妇怎么活啊!”
李翠莲忍不住问道:“二毛,发生什么事了?”
王二毛坐下来,点了支烟,“你不知道,刚才在镇上听说,坊楼镇的煤井里又出事了,塌方,伤了两个,砸死三个,一个还是六市的。”
煤井出事,这种事倒也不是什么大新闻。谢知义却有兔死狐悲之感,问道:“六市哪里的,知道吗?”
王二毛吐了口烟圈,漫不经心的道:“就是镇上老街的,听说才三十多岁。”
谢知义的手抖了一下,急切的问:“叫什么名字?”
王二毛摸了下脑袋,“好像叫什么满生满生的,姓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啊!”谢知义一听,烟都掉在地上,惹得众人都看向他。
李翠莲关切的问道:“怎么了,你认识啊?”
谢知义叹了口气,好半天才说:“你不知道,满生跟我在一个井里挖煤,我们还是同一个班。回来打禾也是一起回来的。他老婆常年有病,家里还两个孩子,负担大,肯定是过了中秋就回去上班了,唉!”
李翠莲一听,吓得嘴都合不拢,猛的抱着谢知义,眼泪都下来了,“幸亏你还没去,要是你有什么事,让我带着孩子怎么活呀!”
“不行,我要去满生家看看。”谢知义站了起来,转身就走。
李翠莲追上去,在后面喊:“知义,我再也不让你去下煤井了,我不要这种舍命的钱。”
谢知义头也没回的朝村口去了,留下众人唏嘘不已。
王二毛摇了摇头,又道:“现在的世道真不太平,西坑程家人的祖坟都让盗墓的挖了。铁坑村两户人家同一晚上牛被偷走了,你说这些贼胆子多大?”
他停了一下,又说:“前段时间坊楼镇的二流子打群架,当场砍死两个,砍了一百多刀。这些十多岁的孩子,真是打架不要命,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众人又是七嘴八舌,纷纷咒骂起盗墓贼偷牛贼来,说他们丧尽天良,抓到了要活活打死,用来喂狗。又说现在的孩子太不像话,年纪轻轻的混社会。
他们又说到了黑皮,说六市街上的二流子最坏的就是黑皮,他不应该叫黑皮,直接叫黑心更贴切。
王二毛道:“混社会的,我就佩服吕向南,人家在外面威风八面,回到六市却低调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