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也是最佳的掩饰场所。
一个月后,教坊司的一处暗室,李琦顺利与范文举见了面。
“朕欲脱离牢笼,不止卿有何策?”
李琦开门见山,既是问询,也是试探,毕竟他对范文举也不了解,只是知道,这个人和田令孜一伙,并不对付。
不过,能在这个时代,极度恶劣的政治环境中,能够坐稳位置,这个范文举也是不容小觑。
“陛下,莫不是要诛除阉竖。”
李琦点点头,这不是明摆的事嘛!
范文举打量着李琦,发现面前的皇帝神色自若,和往日见到的形象全然不同。
心下称奇,继续说到:“臣以为,阉党之患,祸在禁军,若要铲除阉党,必先控制神策军,待夺得神策军兵权,阉党不攻自破!”
李琦微微点头,范文举说到点子上了,不过这也是让李琦无奈的地方。
大唐积弱已久,皇威早就失去原有的光环,全天下,有兵权的,很多根本不把朝廷放在眼里,多数时候,朝廷成为他们攻击异己的刀。
神策军也不例外,现在成了田令孜的私物。
不过也不是铁板一块,刘茂或许就是破局之人。
李琦眉头紧促,问道:“何人可掌神策军。”
“文臣!”
见李琦没有回应,范文举继续说道:“陛下,以文制武,长治久安,以武制文,取祸之道啊!”
李琦点点头,不管范文举有没有夹带私货,但他说的话,在这个时代,还是很有道理的。
以文制武,确实不会弄出什么大乱子,正常的历史上,取代唐朝的大宋,就是最典型的代表。
不过缺点也是很明显的,除去客观的原因,宋军战斗力低下,与其采用的军制也不无关系。
再说了,军队改制,也不是一口一个以文治武可以解决的,随便派几个儒生到军中,怕是还未等开口,就被那些丘八轰出军营,若是弄出哗变,更是得不偿失。
“还是从长计议吧,神策军不能乱,乱则后患无穷。”
范文举点点头,昔日德宗时,卢龙节度使带兵平叛,途径长安,因嫌封赏太薄,而军队哗变,大掠宫廷。继而裹挟卢龙节度使前太尉朱呲造反,其害甚深。
前车之鉴,不得不防,范文举没想到小皇帝虽然年轻,心思缜密,又无激进焦躁知心,让他大为宽慰。
“大唐有此明君,中兴有望矣。”
李琦不知道,区区几句话,就让范文举折服,他现在考虑的是,一旦有变故,谁可以震住神策军?
而且这个人必须是可以掌控的,李琦可不想,消灭了一个田令孜,又亲手再扶植一个田令孜出来,大唐现在已经经不起内耗,在原本的历史上,用不了多久,黄巢将会让整个长安,尽带黄金甲。
“范爱卿,我需要你将长安五品以上的文臣武将全部罗列出来,标上他们的履历、关系以及家族成员、住所,总之,越详细越好……”
利益之外,文臣,想的更多的是名垂青史,而武人,一旦有了权势,只会欲壑难填,想着革了自己的命,然后自己做皇帝。
这在大唐两百余年的历史上,已经验证了很多次。
至于宦官,那就是捣乱的,文宗时,大宦官仇士良,甚至总结出一套宦官永保权势的办法,名曰“迷龙术”。
核心要点就是让皇帝,沉迷于声色犬马之中,方便宦官弄权。
若是正常的历史,现在坐上皇位的正是谥号为唐僖宗的李镮,正是中了迷龙书的大招,把大唐这艘破船,又狠狠的凿了两个窟窿,再也无力回天。
相比而言,李琦自然是要重用文臣,慎用武人,而宦官嘛,养成耳目,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