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元年正月,天寒地冻,普天大雪。
潘俨走出营帐,天际阴沉沉的,鹅毛般的雪花飘落在他的头顶。但他丝毫感觉不到寒冷,这具身体无比强健,也不知道当初为何会感染风寒。
远处,崇山峻岭之间无不披上一层厚厚白棉,近处白茫茫的雪景当中,有着几个凸起的黑点。若仔细看便能发现,那是一顶顶营帐,密密麻麻数不胜数。
自己所处的地方,是冀州牧韩馥的大营,韩馥是第二个赶至的诸侯。远处的那众多的营帐,乃是后将军南阳太守袁术的营盘。谁都没想到,第一个来到汜水关下的居然是袁术。
“少将军,巡防大营的任务就交给属下来做吧,将军也交代过,要多休息。”说话的人叫潘牛,也就是昨夜伏在潘俨身上大哭的那名亲卫。
巡防大营是潘俨老爹给他谋的差事。他跟着潘凤一路前来,总不能没个官职吧,于是巡防大营的队率就由他来担任了。
巡防队率领五十人,这差事就如同名字而言,只需要巡防大营便可,不用出营作战。可以说潘凤为了他的安危,煞费苦心。
潘俨知道潘牛忠心耿耿是一片好意,不过自己身体早就已经恢复,整日在营帐中也待腻了,不如出来走走透透气。何况,他既然在这个位置上,就要尽到应尽的职责。
“无须多言,我身体无事。”
说罢,他整理整理衣甲,带着身后五十个士卒,往大营边缘走去。
大雪天,周遭异常安静,连一声鸟鸣都没有。
忽然,潘俨看到雪地当中有一队人马赶来。他们皆骑着骏马,气势汹汹。为首那人身着华贵战袍,眼神中透露着一股子蔑意。
马上一人态度倨傲喊道:“后将军前来,还不打开营门。”
潘俨知道后将军是谁,不过他职责所在,岂能擅自打开营门。
潘俨挺着胸膛,摇摇头说道:“管你什么左右前后将军,营门重地,非州牧口令,绝不开门。”
潘俨不怕得罪袁术,正如陈登所言,袁术骄豪,非治乱之主。袁术徒有四世三公的虚名,却没有毫无作为,反倒比不过袁绍这个庶子。
“哼,”袁术身旁一名武将冷哼一声道:“就算是韩文节在此,也要给吾家主公恭恭敬敬地开门,你这小小队率,敢口出狂言?”
潘俨向来是以眼还眼的主,况且此事他还占理。
潘俨愤懑道:“我是巡防队率,本来见有人乱冲营门,是要就地格杀勿论的。但今天我心情好,放你们一马,还不快快离去。”
“岂有此理,”袁术听到这话,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他身为汝南袁氏嫡子,从小到大还没有哪个人不卖他一个面子,也没见谁有胆子对他这么说话。
“雷薄,给我捉住他。”袁术吼道。
袁术身旁那名武将忽然动了,抽出手里的刀,便朝潘俨砍过来。
看到袁术胆敢在自己营门面前行凶,潘俨也是一股火气上来,这袁术也太肆意妄了,若不是他背后的袁家给他撑腰,就凭袁术这样倨傲的性子,早不知被谁砍死了。
眼看雷薄已经冲了上来,潘俨也不怕他,抽出一柄刀说道:“弟兄们,随我绑了他。”
对面袁术带来的人毕竟才十名,而潘俨这边足足是他们的五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