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克真是忘不了给我打广告,梁平赶紧搜刮了一下弗里兹的记忆深处,心里大概有数了。“这个问题我还真知道,酿西打酒的过程很长,夫人,我需要看一下你们是怎么做的才知道是哪里不同。”
“这好办,卢伯特,你带弗里兹先生去后院看看,讲一讲我们是怎么酿苹果酒的,”卢伯特是艾略特家的小儿子,看起来比弗里兹只大两三岁,他还有两个哥哥,大哥叫梅林.艾略特已经接手酒坊生意,二哥叫尤金.艾略特在巴尔的摩从事进出口生意。
一边往里走一边聊起艾略特家的烈酒生意,原来老艾略特先生曾经是在阿拉巴契亚山那边种烟草的拓荒者,庞迪亚克战争时几乎光身一个逃回到山这边,和被印第安人杀死、俘虏的几千人相比算是幸运了,更走运的是他居然获得了艾略特夫人的青眼就此落地生根。
独立战争时州政府提倡用谷物酿威士忌自力更生摆脱对进口朗姆酒的依赖,老艾略特先生乘势而起居然成为了本地大酿酒商,可惜去年初的时候他已经蒙主恩召。
“蒸馏器税太重了威士忌不涨价就会赔本,英国佬对美国出口的毛皮也加税,买酒去换河狸皮的商人赚头太少小商人都破产了,今年的威士忌比去年少卖出去三分之一。”
“所以你们就想到酿不需要蒸馏的苹果白兰地咯?”弗里兹觉得自己把握到其中关键。
苹果白兰地是在冬天把发酵好的苹果酒从地窖里搬出来,让它在酒桶里结冰,再取出冰块扔掉,桶里剩下的就是已经浓缩的酒浆,随着室外温度越来越低多次重复这个结冰浓缩过程,酒精含量能够被浓缩到30度以上,就成为一种不需要蒸馏的烈酒了。当然,棕色的苹果酒这样浓缩出来的还是棕色白兰地,卖相十分不好,白兰地最早指浅色的蒸馏白葡萄酒呀。
“这就是你们的苹果?看起来闻起来都很不错呀!可以吗?”看到卢伯特点头表示可以,弗里兹摘下一个红彤彤的苹果在衣服上擦擦小小咬了一口。
酸~!这个年代的苹果味道实在是酸只能被拿来酿酒,后世又甜又香的水果大苹果最初就是19世纪在美国品种改良出来的,然而梁平显然来早了。
“我想起一种苹果干的制法,作为饭后甜点或是茶食都很棒,”一边说弗里兹一边掏出切面包的小刀,三两下掏掉果核,然后像切旋风土豆一样旋转着把苹果切成了一整个长条,顺手把它挂在枝头上,仍然炽烈的阳光用不了多久就会把它晒干。
“这样的苹果干吃起来脆脆的也没那么酸了,要是再浇上一点糖浆味道会更美呢!”
“浇糖浆,哈哈,想的好奢侈,你上一次吃到糖是什么时候啦?!”
“这个……”搜索了一圈弗里兹的记忆,梁平发现之前自己忽略的一个生活细节,吃糖对此时美国普通人的确是一件奢侈事情,而不止是老桶匠挣不到大钱。
虽然美国离盛产食糖的西印度群岛很近,糖在产地比粮食还便宜,可是英法两国把几乎所有出产都运往本土,法国只往新大陆贩卖下脚料糖蜜,英国做的更绝只允许殖民地生产粗糖,然后全部运往英国精炼。
经过美政府收奢侈品税之后从英法来的食糖近乎绝迹,市场上偶尔出现的糖全是走私的不法商人从西印度群岛弄来的,数量毕竟有限满足完南方奴隶主们就剩下不多了,能够提供粮食和黑奴这两样西印度群岛抢手货的奴隶主有购买优先权。
美国南方不能种甘蔗吗,当然能的,可是榨糖厂设备投资很大,厂主跟英国金融家借了钱被弄倒闭完了。
没有蔗糖不是还有蜂蜜吗,很遗憾北美洲是没有原生土蜜蜂的,19世纪为了帮苹果园授粉才从欧洲引入了蜜蜂。
那么北美不是还有枫糖浆吗,是的,现在糖枫产地还在印第安人和英国人控制下,他们都很喜欢枫糖的美味。
那麦芽糖呢,美国人不知道熬麦芽糖吗,回答正确,他们真的不会,虽然古埃及时候西方就学会了用麦芽酿啤酒,但是他们只有各种麦粉可用,结果淀粉糊化这道工序效率不高,然后糖化效率也就不高,错过了发现麦芽糖这个宝贝。
梁平虽然机电专精,但娶了个药厂技术员老婆,各种信息耳濡目染下在这个时代对淀粉糖化这个工艺的了解可说无出其右。
麦芽糖似乎是个好主意,能够很快填补美国产业空白,也能很快填补上钱包的空白,而且最棒的是前期需要的投资不高。
几口大锅,一个粉碎原料的磨或者臼,几个泡发麦芽的篮子,一个过滤渣滓的筛板,几套冷却麦芽糖块的模具,是不是很简单!
麻烦的就是工艺一旦不能保密别人照方抓药也很简单。
不过考虑到美国在略为发达一点后就把手伸向了古巴染指加勒比海蔗糖生意,麦芽糖将会被源源不绝的廉价蔗糖淘汰,赚很多钱和赚很长时间的钱都不可能。但能保密个几年挣出个工厂的首款这门生意也算做得!一门通向甜蜜的生意!
想到得意处弗里兹的嘴角不由翘了起来,“哎,弗里兹,你在听我说吗?这就是圆形马拉苹果磨槽,苹果就是倒在里面磨成果渣的。”
“这个设备到处都是一样的,颜色变化跟后边的做法有关系,你继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