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里兹没参加肖尼人的庆祝,他正窝在自己屋子里边补觉呢。
睡的早结果醒的也早,天没亮弗里兹就已经醒来,他揉了揉还略有酸胀的太阳穴慢慢的坐起来想着心事。
要达成自己大量制糖的目的不传授一些技术出去是不行了,自己当初判断失误低估了在眼前这样原始的条件下大规模生产的难度,一个人没有三头六臂根本做不下来那么多。
眼下唯有核心机密糖化温度因为自己搞的那一套比重计肖尼人可能还弄不明白,但他们若有心的话也只是早晚的事。
如果让这个肖尼部落带着糖化的秘密离开他们最初可能也会保密,但是就像自己在他们面前的操作避不开有心人一样,制糖的方法扩散开去需要多长时间呢!
现在唯有两个办法,一是想办法在核心机密曝光前大量制糖,赚到最大一笔,自己当初定下的目标是几百美元,已经过去这么久现在看起来似乎很难,马上冬天冰天雪地难以收集橡子;另一个就是让他们选择不再回去山脉那边,留在自己这里继续制糖酿酒,至少是让掌握了糖化技术的人不要回去。
自己来到这大山里已经七天了,虽然从无到有建立起一个制糖酿酒工坊颇值得人骄傲,可这并不是自己的目的,自己并不想一直窝在山里,让肖尼人学会独立操作自己才能从劳动中解放出来,暂时离开这里去哈里斯堡或者卡莱尔镇,自己的理想可不是靠做麦芽糖或者酿酒过一辈子。
身为一个白人内里灵魂却换成一个200多年后的华人,弗里兹的理想也好尴尬,短期理想是摘掉穷帽子存下开一个工场的本钱,中期是把知识逐渐套现成财富地位,远期嗯等翻过近期这道坎再说吧。
生为华夏子孙为何不回去驱逐鞑虏,这想法很好可是看看自己身上的皮先,身为洋夷谈什么驱逐鞑虏这是要演西洋滑稽戏呐!何况经过鸦片战争到八国联军一轮又一轮国耻带来的思想启蒙,共和成功之后依然有要把皇帝请回来的遗老遗少,一个21世纪的人还不清楚这两千年的封建思想枷锁只有大破大立之后才能砸碎么,多少要给这个民族做点啥却不能做太多弗里兹也很为难呀。
眼下或许自己可以借助一下艾略特家的能量,他们在这个镇子的白人中间有足够的影响力,十多年的威士忌生意应该让他们也有足够的支付能力,只要拿的出足够的筹码,进行一次小小的合作大概不至于被地头蛇吞下去。
弗里兹数了数屋里堆放的糖块,迄今自己只分到六桶糖化的产品, 100多块糖合50多磅,一个人吃是不少作为一个产业的产量来说实在过于寒酸。今天打开陶窑后就有了烧水的陶罐,自己准备了六套糖化桶水浴盆应该都能运转起来吧,那样的话以后需要准备更多的麦芽,可是麦芽的秘密暂时还是别让肖尼人知道。
陶窑要打开了,肖尼人们都一脸迫切的围过来,昨晚上火膛就已经打开确认碳火是否熄灭,现在打开陶窑的门仍然感觉得到一股热气,弗里兹拿着一根火把先钻进去,如果通风不够窑内还充满窒息性气体火把就会熄灭,人赶紧退出再往里鼓风就好了。
火怪跟在弗里兹身后,窑室里边的情景让他也呆住了,九个陶罐只有四个还立着,其中一个上面还布满起泡后的窟窿,倒下的都裂了。
“出去吧,我们再看看另一个窑,让大家都进来看一看再搬。坏的陶器叫人别乱动,等会我仔细分析下找找原因。”
另一个窑室里面情况好一些,坏了的罐子只有两个,这让弗里兹也舒了口气,坏的不一样多就证明不是自己设计的整个体系完全错了,个体操作的差异可能性更大一些。
好的罐子搬出去后让女人们认领各自的作品,有个女人面前居然有三个都是好的,这让她得意的不行,举着罐子像开屏的雄孔雀一样转来转去。
可这只是开始,弗里兹让肖尼人让把罐子都搬去溪水边,直接漂在水里,这时就看得出罐子的做工是否均匀了。结果只有一个罐子是正正的漂在水面上,其他的都东倒西歪,刚才得意的那个女人也不得意了,撅着嘴低着头摸着自己做出来的罐子不语。
弗里兹没评论,直接让女人们把罐子再装上水放在岸边,查看是否漏水。谢天谢地,没有漏水的,否则肖尼女人们的脸色会更难看。
他向眼泪湖招招手,“你去跟做出三个罐子的那个女人好好谈一谈,她能做的又快又好已经很不错,一点小瑕疵是她第一次做没有意识到,你做的罐子能那么均衡有什么诀窍教教她。往后部落里还需要做很多陶器,光是你一个人做肯定忙不过来。跟先知说一声,我认为你和她负责做陶器就够了。
其他人暂时先打下手,再有想要学做陶器的人,也等你们熟练到不会出错了教吧。”有些人真的是在某些领域特别擅长,与其大家一起上结果良莠不齐,弗里兹选择让靠得住的人多干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