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人人都爱吃糖,怎么会没有人买呢!”弗里兹脸色变了,这才是瑞克熟悉的那个样子嘛。
“我在哈里斯堡待了十天那里什么样我可比你清楚多了,”瑞克灌了一口酒,“哈里斯堡只是个两百多人的小镇子,有几个商人、工匠和做短工的人家,周围的农夫会过来做点买卖,糖他们会想吃,可是他们没几个人有钱啊!只有木材商人付过我钱,其他人都是包我吃喝就当抵工钱了。”
此时的哈里斯堡还只是个临河的小镇,居民寥寥商业也还不发达,可是萨斯奎纳河水系的航运价值将来会让它兴旺起来,并成为宾州的首府。
至于美国人没钱这个事还得怪英国人!
美国独立后头几年每年要从英国进口275万英镑左右的货物,这个金额其实很少要知道1760年代的时候英国每年光从茶叶上收税就能收600万英镑(到了1800年英国茶税的年收入是2000万英镑),但是同期美国的对英出口只有560万美元约合120万英镑。
此时的贸易不可能用美元结算,付账要付金镑、金埃居、先令等金银币出去,这一进一出的贸易逆差累积下来就有价值几百万英镑的贵金属货币到了英国,如果没有英国贸易制裁的影响在过去这北美13殖民地进出口收支不但平衡还有得赚。
没有贵金属支撑美国各州发行的纸币严重贬值,这使得人们更不爱用纸币,雪上加霜的是一些州的议员还要求税收也只收硬币,政府自己都对纸币失去信任。
此时的美国既没有金矿也没有银矿、铜矿自己铸币困难重重,啥值钱资源都没有也难怪英国人像丢垃圾一样把他放弃了。
其实美国国内经济还是很健康的在1786年左右就自己摆脱了衰退,但是货币流通不足的问题却困扰着美国人,买付不出钱卖也收不到钱,美钞谁也不敢用,少量银币、铜币和商人签发的汇票成了乡村的主要支付手段,一些地方甚至退化到了像印第安人一样易货贸易的程度。
“还有啊,老弟你这糖是怎么来的,跟市场上的糖块颜色、质地怎么都不一样呢,来历不明的东西谁敢乱吃,哈哈。”
弗里兹皱起了眉头,的确没考虑到麦芽糖在美国市场上还是生面孔商品,会有一个产品推广被市场接受的过程。
但糖就是糖,没有人能抗拒甜味的诱惑,这是人类从猿类祖先那里继承的本能,被子植物花了几千万年才给灵长类留下这样的基因记忆,糖是人类大脑需要的高能量物质,它能让大脑感到愉悦,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没有比糖更容易被人接受的商品了。
弗里兹眉头舒展开来,看着瑞克笑道:“既然直接卖有困难那我就找一家商人委托售卖好了,本地卖不完商人可以运到外地去卖。我也不一定要收现钱,粮食、铁器、衣料、毛皮,有价值的我全都可以换。”
瑞克盯着弗里兹看了又看,“你这十天经历了什么,以前找不到人买桶的时候你沮丧的像只猫,缩成一团。现在的你一会一个主意,不对,打从你坚持要去皮特堡就不一样了,执拗的要命。”
弗里兹内心很想装酷的说:“今日之我已非昨日之我,”可瑞克肯定听不懂,还是老实的说:“我的经历说出来怕你不信,在肖尼人那里我不是个找不到活儿的小桶匠了,我能帮他们做很多有用的工具,他们都很尊敬我,我帮他们酿酒,他们用糖来酬谢我。
酿酒,对了,我们直接去艾略特家吧,我今天不管是借是租一定要弄到一个蒸馏器带回去,他们家在这镇上酿酒的里边做的最大,直接找他们应该有办法。”
“艾略特家可不是酿酒最大那么简单,你看这条路,哈里斯堡镇就在河边也有现成的码头,为什么他家还需要一条路单独通到河边?”
弗里兹第一次注意这个细节,两世为人的经历让他知道艾略特家底下路子野的很。不过这个年代在美国能被禁止贩卖的东西几乎没有,毒美国佬和英国佬正在往大清卖,武器那是猎人和拓荒者的生活必需品,只有逃避关税的走私商品能解释这种鬼鬼祟祟了。
既然不是杀人放火买卖人口的勾当,艾略特一家基本的规矩还是有的。
“我记得尤金.艾略特是在巴尔的摩做进出口生意,看来他们也顺便做一些帮大家省钱的生意。”
瑞克回应了一个你懂的眼神,其实弗里兹一点也不在乎尤金.艾略特的生意,或许还求之不得,这意味着他有一条灰色的下游分销渠道,说不定还能帮弗里兹也省下一些税。
道路两旁的树叶已经被秋风染成金黄,没有风也会自己掉下,一圈圈打着旋儿的飘落地上。看到这弗里兹就自然的想到凌冬将至,留给自己大量生产麦芽糖的时间可不多了。
水浴陶缸今天回去就应该能够出窑,有这个东西冬天也能继续生产,但是在皑皑白雪下收集橡子,河流结冰之后运输煤炭都已经不再可能。自己眼下需要大量人力,来储备冬天需要的物资,酒精蒸馏器只要付出代价合适今天就要带回去,有酒肖尼人就能够向其他民族印第安人借来人手了。